春雨淅沥,打湿了东宫凝香殿的琉璃瓦。院内新栽的葛根藤顺着朱红廊柱蜿蜒而上,嫩绿的叶片上缀着晶莹的水珠,与廊下悬挂的红灯笼相映,添了几分喜庆与雅致。
沈清辞正坐在窗前,指尖拈着一根晒干的葛根纤维,细细编织着鸳鸯香囊 —— 这是她为大婚准备的贴身之物,纤维间混着晒干的葛花碎末,隐约散发着安神的清香。
“小姐,太医院送来了您要的‘冰髓玉露’,说是殿下特意吩咐的,用来调制大婚那日的合卺酒。”
春桃端着一只羊脂玉瓶走进来,瓶身莹白剔透,隐约能看到里面澄澈的液体。
沈清辞放下手中的香囊,接过玉瓶轻轻晃动,只觉一股清凉之气透过瓶身传来。她拔开瓶塞,鼻尖萦绕着甘冽的香气,却在片刻后眉头微蹙:“这冰髓玉露,似乎掺了别的东西。”
春桃一愣:“不会吧?太医院的刘院判亲自送来的,还说全程由殿下的人盯着,绝无差错。”
沈清辞没有多说,取出一根银簪浸入玉露中。片刻后,银簪尖端竟泛起一丝淡淡的青黑色 —— 是 “幽蓝草” 的毒素!这种毒无色无味,溶于液体后不易察觉,但若与酒同服,会慢慢侵蚀五脏六腑,表面看似无虞,实则半月后便会暴毙,堪称阴毒至极。
“果然是他们。” 沈清辞眼底闪过一丝寒芒。靖安王的残余势力在食疗馆受挫后,竟将主意打到了大婚的合卺酒上,妄图在万众瞩目的日子里,悄无声息地取她和萧景渊的性命。
“小姐,我们要不要告诉殿下?” 春桃脸色发白,声音都带着颤音。
“先别急。” 沈清辞将银簪收回,重新塞紧瓶塞,“他们既然敢在太医院的药材里动手脚,说明宫内也有内应。现在声张,反而打草惊蛇。”
她站起身,走到桌边铺开宣纸,提笔写下一行食疗方:“你立刻去葛香食疗馆,按这个方子取药材 —— 葛根、甘草、莲子心、茯苓,再加三两灵泉水畔的菖蒲根,熬制三碗‘清毒凝神汤’,务必在今夜子时前送来。”
“这方子是用来解幽蓝草之毒的?” 春桃虽不懂医术,却跟着沈清辞学了不少食疗常识。
“不止。” 沈清辞笔尖不停,补充道,“幽蓝草的毒素会潜伏在经脉中,普通解药只能暂时压制。这方子以葛根为主料,借其‘通经活络、清热解毒’之效,搭配莲子心清心火、菖蒲根驱邪毒,既能彻底化解毒素,又能滋养气血,正好适合大婚前后调理身体。”
她顿了顿,又添上一味 “合欢花”,“再加少许这个,能安神定气,免得被这些琐事扰了心绪。”
春桃应声离去,沈清辞则拿起那瓶被动过手脚的冰髓玉露,指尖轻轻摩挲着瓶身。她忽然想起昨日萧景渊提起,大婚当日要宴请百官,甚至会邀请几位藩王入京观礼 —— 其中就包括与靖安王素有往来的淮南王。看来,这场婚礼不仅是她与萧景渊的喜事,更是一场暗藏杀机的鸿门宴。
“在想什么?” 熟悉的温热气息从身后传来,萧景渊的手臂轻轻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发顶,“方才刘院判说,冰髓玉露已经送到了,怎么还愁眉不展?”
沈清辞转身,将玉瓶递给他:“殿下,你看。” 她取出银簪再次浸入玉露,青黑色的痕迹愈发明显。 萧景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幽蓝草。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动到东宫来。”
“宫内有内应,太医院也未必干净。” 沈清辞握住他的手,轻声安慰,“不过你别担心,我已经配了解毒的食疗方,今夜就能熬制好。而且,这也未必不是一个机会 —— 我们可以将计就计,引蛇出洞,把靖安王的残余势力一网打尽。”
萧景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我的清辞,越来越有谋略了。” 他沉吟片刻,继续道,“我已经让秦风暗中调查太医院的人,相信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内应。至于合卺酒,我会让人重新准备,用你食疗馆的灵泉水和葛根酒调制,既安全,又贴合你的心意。” 沈清辞心中一暖,靠在他的肩头:“殿下,我还想在大婚当日,给宾客们准备一份‘葛香伴手礼’。” 她抬眸,眼中闪着狡黠的光芒,“用葛根粉、葛花、莲子制成的糕点和茶饮,既能彰显食疗特色,又能暗中排查有无携带毒素之人 —— 若是有人体内藏毒,食用这些清热解毒的食物后,定会露出破绽。”
“好主意。” 萧景渊失笑,捏了捏她的脸颊,“还是你想得周全。” 两人正说着,乌兰忽然神色凝重地走进来:“殿下,太子妃娘娘,秦风查到了。太医院的李医官与靖安王的谋士李肃是同族,昨日正是他负责调配冰髓玉露,而且他在三日前曾秘密见过一名可疑之人,正是食疗馆投毒案的漏网之鱼。”
“抓起来了吗?” 萧景渊沉声问道。 “李医官已经失踪了,只在他的住处找到了这包东西。” 乌兰递上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一些灰色的粉末。 沈清辞拿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脸色微变:“是‘断魂散’的原料!这种毒比幽蓝草更烈,若混入食物中,只需一点点,就能让人当场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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