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房外瞬间响起一片喊杀声:
“响马拒捕伤人啦!”
张奇的媳妇当场就带着全家哭天抢地,那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秦叔宝在屋里瞬间慌了神:
“完了,这是误伤人命啊!就算进城去官府说理,指不定要被折腾到什么时候。我又没跟他们报过真名,不如赶紧丢下行李跑路!”
他抬脚就往门外冲,可哪知道脚下早被布了软绊子,刚迈出去就 “啪叽” 摔了个狗啃泥。
不等他爬起来,一群捕盗的差人就举着挠钩把他勾住,五六根水火棍 “噼里啪啦” 就往他身上招呼。
叔宝趴在地上,只能用胳膊护着脑袋,任凭棍子雨点似的落下。忍到极限,他猛地抡起拳头一扫,那些短棍当场就断成了几截。众人见状也急了,赶紧换上铁鞭拐子、流星铁尺、金刚箍、铁如意这些家伙,又对着他一顿乱揍。
这可真是:
虎陷深坑难展爪,龙遭铁网怎腾空!
没一会儿,叔宝四肢就全被打伤了。
差人们七手八脚扒了他的衣裳,用绳子把他捆得跟粽子似的,又拿来笔墨纸砚,要逼他写响马的供词。
叔宝赶紧大喊:
“各位大哥,我真不是响马!我是山东齐州府刘大人的公差!去年八月我来你们潞州投递文书,还押送过军犯,后来因为生病一直耽搁在这儿。这些银子是朋友送我的还乡路费,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误伤人命这事,到了官府自能查明白!”
可那帮差人哪儿听得进他的话,只顾着把地上的银子全捡起来,清点好数目登记造册,又把马牵到门口,这才抬着被绑的秦琼准备进城。张奇的媳妇还叫了村里的识字人写了状子,一群人浩浩荡荡,押着叔宝往潞州城赶 。
这就是秦琼二进潞州,只不过这次是当 “犯人” 进来的。
到城门的时候,都已经是三更天了。
差人们对着城墙上大喊:
“皂角林抓到割包响马啦!这贼还拒捕杀了人,快通报太守大人!”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有人击鼓把蔡刺史从被窝里叫了起来。
蔡刺史当即吩咐巡逻官开城门,把这伙人全押进府里,交给法曹参军审理。
巡逻官不敢耽搁,赶紧开了城门,将一干人等送到了参军厅。
这位参军姓斛斯名宽,是辽西人,大半夜被叫醒,酒劲还没过去呢。
他先叫捕盗差人录了口供,一听说是 “缴获贼银四百多两,还有马有兵器”,当即拍板:
“这肯定是响马没跑了!”
接着就冲叔宝喝道:
“响马!你叫什么名字?是哪儿的人?”
叔宝急忙辩解:
“老爷!我真不是响马,我是齐州解送军犯的公差秦琼!去年八月到这儿,还蒙本府刘大人给过批回文书!”
斛参军翻了个白眼:
“你八月就拿到批回,怎么现在还赖在潞州?指定是附近有你的窝点!”
“我是因为生病才耽搁了这么久!”
叔宝急忙解释。
“那这些银子哪儿来的?”
斛参军追问。
“是朋友送的!”
“胡说八道!”
斛参军压根不信,“这年头谁会平白无故送你这么多银子?等明天挖出你的窝主党羽,就知道你抢了谁家、在哪片作案了!再说你拒捕打死张奇,这事可是板上钉钉!”
叔宝急得脸都白了:
“我是十九日黄昏才住到张奇家的,他突然带着一群人冲进我房里抢东西,我还以为是强盗,失手推了他一下,是他自己撞墙死的啊!”
“哼,拒捕杀人的罪名,你是跑不掉了!” 斛参军又问,“那你的批回文书呢?”
“我托朋友寄回老家了!”
“简直是一派胡言!” 斛参军不耐烦了,“你先把当初投文住哪家客栈、生病在哪家养的,一一说来,我好找人对质,说不定还能饶你一命!”
叔宝没办法,只能报出王小二、魏玄成、单雄信这些人的名字。
斛参军听完,也没再多问,只叫人把赃物清点清楚,先把 “响马秦琼” 押进大牢,等明天拘齐所谓的 “窝主” 再审 。
可怜秦叔宝一世英雄,转眼就成了阶下囚。
这正是:平空身陷罗网,百口难明飞祸殃。
第二天一早,斛参军就去见蔡刺史:
“大人,昨天您发下来的人犯里,那个拒捕杀人的叫秦琼,自称是齐州公差,却拿不出批回文书。而且他随身带大量银两,还有马和兵器,疑点重重。张奇身死是事实,但还没查到他的窝主、失主和党羽,也没验尸,所以还不敢贸然上报。”
蔡刺史点头:
“这事非同小可,你务必仔细审理,再把结果报上来。”
斛参军回到厅里,立刻发传票去拘王小二、魏玄成、单雄信等人。
王小二是州前街的老住户,赶紧找了熟人疏通关系,说自己就是开公差客栈的,压根不知情,这才躲过一劫。
魏玄成更惨,差人硬说强盗都爱在庵观寺院落脚,把他刁难了一通,榨走了一大笔银子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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