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连下了三夜,玄牝圣地的石板路积着黑沉沉的水,映着祭坛烛火晃来晃去。
夜里三更,钟声突然炸响,要办 “净心大典”,所有影卫都得去广场,让心镜使照镜子查忠诚。
荒原岩穴里,林啸天盘腿坐着,全身缠满怨念丝线,跟裹了层黑网似的。
丝线往皮肉里钻,每动一下都跟有刀子在刮骨头,可他不敢松劲。
影蜕在圣地待了快十二个时辰,本体的脑子早被幻痛搅得快散架。
他把断剑往肩膀上一扎,血珠立马渗出来,借着这股疼撑着清醒,识海里死死攥着和影蜕的连接。
“快暴露了……”
林啸天咬着牙摸出个布包,里面七片残魂碎片泛着淡红微光。
这七个弟子,当年就是死在心镜使牵头的 “影卫清洗” 里,魂里全是对她的执念。
他指尖掐诀,把残魂往【戮仙剑狱】里送:“用你们的怨念,破她的镜!” 幽蓝魂火裹着残魂,凝成段 “亡者低语”,顺着魂丝往影蜕那边飘,跟股冷风似的钻进影蜕喉咙。
刚传完低语,林啸天识海突然颤了下 。
影蜕的感知传了过来:“心镜使到我跟前了。”
他攥紧断剑,在识海里低喝:“按计划来,别慌!”
广场上,影卫们排着队,心镜使举着铜镜挨个照。
轮到影蜕时,铜镜刚凑到他脸前,影蜕突然开口,声音裹着七种调子,忽高忽低:“我们…… 都记得…… 你是谁……”
“咔嚓!”
铜镜炸成碎片,碎片上还沾着淡红魂雾。
心镜使踉跄后退,眼里满是慌:“是当年那些人的魂……”
没等她喊人,一阵群鸟振翅的声音从天上飘来, 青鸾来了。
她站在高台上,黑袍被风吹得翻飞,脸上还挂着那副悲悯的笑,声音却冷得像冰:“谁允许你们唤醒死者?” 抬手一指,几个刽子手拎着刀就冲上来,要砍 “可疑影卫”。
可刀刚要落下,影蜕慢慢摘下面具,露出和林啸天七分像的脸。
广场上的近卫队突然齐刷刷转身,扯下臂上的影侍标记。
底下竟全是淡金色的柳叶印,那是柳红袖当年给旧部刻的标识!他们拔剑指着高台,齐声吼:“属下,恭迎主上!”
前几天巡逻时,影蜕就发现这些人听到柳红袖遗音,指尖会不自觉抖。
今天这场 “大典”,不过是把藏好的火种点着罢了。
青鸾的笑瞬间僵在脸上,黑袍下的手攥得死紧:“反了!都反了!”
混乱里,一个刽子手举刀砍向影蜕,他侧身避开,反手用影刃划开对方喉咙。
近卫队队长喊:“主上往南室走!偏门没守卫,我们拦着!”
影蜕点头,借着混战的掩护,往南室偏门跑。
这门是他前几天踩点记的,果然没守。
南室是供奉殿,摆着各种祭器。
影蜕掀开供桌布幔,立马看见枚玉符飘在半空。
符中间嵌着颗眼球,虹膜纹路跟凌霜月的一模一样,正是控制命线的 “眼球命符”。
“想拿这个?”
一道红影窜出来,花刑官横举着墨色花枝拦在前面,花枝上的黑莲 “唰” 地全开了,可花瓣边缘泛着淡白。
她咬着牙,眼里闪过丝挣扎。
昨夜青鸾给她看了 “永恒永生” 的幻象,暂时压下了她的怀疑:“你以为凌霜月在等你?她早就不想回来了,影侍大人才是真……”
影蜕没跟她废话,突然张嘴,把藏在舌下的引魂铃碎片咬碎。
“叮 ...” 清脆的铃音飘出来,刚好跟外面的雷暴撞在一起。
“轰隆!” 一声雷响,铃音顺着雷声扩散,祭坛地底传来 “咔嚓” 声。
青鸾压在圣女尸骸上的镇魂石,被震碎了!
这引魂铃是用初代圣女的魂木做的,跟历代圣女魂息同源。
共振一到,三百具圣女尸骸从土里钻出来,白骨上挂着破白衣,齐刷刷指向青鸾,嘶哑地喊:“你用镇魂石锁了我们百年,还我真身!”
青鸾脸色瞬间煞白,黑袍下的手掐出影印,想放影丝镇压,可刚出手就被尸骸的魂气震退。
她突然想起南室后的虚空裂隙 。
那是她用影力开的退路,前几天花刑官不小心说漏过嘴,被影蜕听了去。
“你们等着!” 她尖叫着往南室后窜,那里果然有道淡黑的缝。
影蜕纵身跃上祭坛,从怀里摸出引魂铃的另一块碎片,狠狠嵌进玉衡娘的心脏里。
“咚!咚!咚!咚!咚!”
心脏猛跳三下,又慢跳两下,声音传遍整个祭坛。
“现在!”
影蜕低喝,掌心按在心脏上,引动识海里的戮仙之力,一口心头血喷在反命灯芯残片上。
残片亮起来,淡金色的光射向眼球命符。
光里突然显出画面:小凌霜月坐在溪边,一根金色的丝线从天上垂下来,钻进她的脊椎。
丝线另一头,是枚刻着七个心纹的权杖, 正是上界的七心权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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