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下,消耗太大了。
顾星闭上眼,感受着体内几乎枯竭的能量。
星蚀纹路已经全部隐去,不是主动收敛,是真的烧干了。
但至少,活下来了。
而且……
他看向竖井。
母巢坠入深处,短期内应该不会再上来。
B8层的融合体也被清空了大半,剩下的不足为患。
“该走了……”
顾星撑着墙站起来,左腿一软,差点又跪下去。
β-03用头顶住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在说“我撑着你”。
一人一龙,互相搀扶着,走向紧急通道。
......
同一时间,B7层通道口。
阿苦拉着最大的男孩,另外两个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小拉达在前面探路。
三号紧急通道比想象中更破败。
照明灯十盏有八盏是坏的,地面堆满了不知哪年留下的垃圾和蚀浆干涸后的硬块。
“快到了。”阿苦小声说,“出去就是废弃仓库,那里没人……”
话音未落,前方拐角突然传来脚步声。
杂乱,沉重,至少有三个人。
阿苦猛地停步,把三个孩子护在身后。
小拉达弓起背,缺趾的前爪刨着地面,发出威胁的“嘶嘶”声。
拐角处转出三个人。
都是成年男性,穿着脏兮兮的工装,脸上戴着防毒面具——不是工会的制式装备,是自己改装的那种,镜片用胶带粘着,呼吸阀锈迹斑斑。
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一根钢管、一把砍刀、还有一把自制的手弩,弩箭的箭头上泛着诡异的蓝光——涂了蚀浆。
“哟。”拿钢管的人开口,声音透过防毒面具变得闷哑,“这谁啊?逃难的?”
阿苦没说话,只是慢慢后退。
“问你话呢!”砍刀男上前一步,“哪个区的?有没有通行证?”
日出租界确实有“通行证”制度——不同区域之间流动需要工会开具的证明,否则会被当成“流民”处理。轻则驱逐,重则……就地解决。
“我、我们是从B7实验室出来的……”阿苦小声说,“警报响了,我们按疏散协议……”
“B7实验室?”钢管男笑了,笑声像破风箱,“那地方的‘疏散协议’,可没包括让实验体自己跑出来啊。”
他指了指阿苦身后的三个孩子:“这几个,是原材料吧?你小子胆子不小,敢偷工会的财产。”
阿苦的心沉了下去。
这些人不是普通的流民。
“让开。”阿苦咬咬牙,“不然我不客气了。”
“不客气?”砍刀男大笑,“就凭你?和这只瘸腿耗子?”
他指了指小拉达。
“齿轮。”阿苦低声说,“准备。”
他怀里的蛇纹熊艰难地抬起头。它伤得太重,连站都站不稳,但听到指令,还是挣扎着爬出来,挡在阿苦面前。
“变圆。”阿苦说。
齿轮团成球。
“然后……准备使用垂死挣扎。”
那三个男人笑了。
“就这?”手弩男抬起弩,“老子一箭就能——”
话没说完,小拉达一口咬在手弩男脚上,在三人手忙脚乱时候。
阿苦动了。
不是冲向敌人,是冲向右侧的墙壁——那里有一根裸露的通风管道,管口用铁丝网封着,锈蚀得很严重。
他用尽全身力气,一脚踹在铁丝网上!
哐当!
铁丝网被踹开,露出后面黑漆漆的管道。
“进去!”阿苦把三个孩子往管道里推,“一直爬!别回头!”
最大的男孩愣了愣,然后一咬牙,率先钻了进去。另外两个孩子也跟着爬进去。
“想跑?!”钢管男冲上来。
阿苦转身,挡在管道口前。
他手里没有武器,只有怀里奄奄一息的齿轮,和脚边瘸腿的小拉达。
钢管砸了下来。
阿苦闭上眼。
但预期的疼痛没有到来。
他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还有一声短促的惨叫。
睁开眼。
钢管男倒在地上,胸口插着一支弩箭——是手弩男射的,但被齿轮垂死挣扎击飞射偏了,误伤了同伙。
“操!”砍刀男骂了一句,挥刀砍向手弩男,“你他妈瞎啊?!”
阿苦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机会!
“小拉达!电光一闪!撞那个拿弩的!”
小拉达化作白光,狠狠撞在手弩男膝盖上。
手弩男惨叫一声,单膝跪地,手里的弩脱手飞出。
阿苦冲上去,捡起弩,转身对准砍刀男。
他不会用弩。
但他知道怎么吓人。
“再过来我就射了!”阿苦吼得声音都变了调,“这箭上有蚀浆!中一箭你们也得完蛋!”
砍刀男停住脚步,眼神闪烁。
他在权衡。
阿苦看起来就是个半大孩子,但手里有弩。弩箭上确实涂了蚀浆,中箭后伤口会溃烂,不及时治疗必死无疑。
而且刚才那一下误伤,让他意识到同伙靠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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