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的冬天,早晨总是带着一种透骨的寒意。
但今天的听雨楼,气氛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
这是一场临时召开的股东大会。
会议室就在听雨楼的三楼,装修得古色古香,红木长桌旁坐满了人。
这些人都是潘家园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个个眼高于顶,但这会儿,谁都不敢大声喘气。
因为坐在主位旁边的那个男人。
江河换下了那身略显落魄的呢子大衣,穿上了一套剪裁得体的黑色西装。
西装很修身,勾勒出他长期习武练就的倒三角身材。但他没有系领带,衬衫领口微微敞开,露出那种冷白色的皮肤和若隐若现的黑鳞纹身。
那把黑金古刀,就这么大喇喇地放在会议桌上,刀鞘上的麒麟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站在他身后的,是穿着黑色战术背心的张守山和虎哥。
张守山依然戴着那双皮手套,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得像是个死人。
虎哥则抱着膀子,一脸横肉,眼神凶狠地扫视着在座的每一个股东,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待宰的猪。
“既然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就开始吧。”
坐在主位的叶红依然是那副风情万种的模样。
她今天换了一身黑色的丝绒旗袍,更显得雍容华贵。
“首先,我要向大家介绍一位新朋友。”
她指了指江河。
“江河先生。从今天起,他持有听雨楼20%的股份,并且担任我们的首席安全顾问。”
“什么?!”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老头忍不住拍了桌子。
他是听雨楼的二股东,姓钱,人称“钱算盘”。
“叶总,您这不是胡闹吗?咱们这是正经的古董生意,又不是黑社会!您弄这么一帮……这么一帮粗人进来,还给这么高股份?这不合规矩!”
“规矩?”
江河突然开口了。
他的声音不大,很有磁性,但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
“以前的规矩我不懂。”
“但我来了,我就有我的规矩。”
“你的规矩?你算老几?”
钱算盘仗着自己在圈里的资历,指着江河的鼻子骂道:
“别以为你会两下子功夫就能在这儿撒野!这是北京城!是讲法治的地方!信不信我现在就报警抓你个非法持械?!”
“报警?”
江河笑了。
那种笑容很淡,却让人脊背发凉。
他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把黑金古刀。
“呛啷——!”
刀光一闪。
所有人都没看清江河是怎么出手的。
只听见“咔嚓”一声。
钱算盘面前的那张实木会议桌的一角,被整整齐齐地切了下来。
连带着那个放在桌角的紫砂壶,也被切成了两半。
切口平滑如镜,茶水还没来得及流出来。
钱算盘的那根指着江河的手指,就停在刀锋的一厘米处。
要是再往前一点,这根手指就没了。
“我的规矩就是。”
江河收刀入鞘,动作行云流水。
“能动手的时候,我不喜欢吵架。”
“还有谁有意见吗?”
全场死寂。
那些原本准备跟着起哄的股东们,一个个缩着脖子,连大气都不敢出。
这就是绝对的武力震慑。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所谓的资历、辈分,都是狗屁。
“看来大家都没意见了。”
叶红适时地出来打圆场,眼里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这正是她要的效果。
一条不听话的狗没用,一条能咬死狼的疯狗才是好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谈谈正事。”
叶红拿出一份文件。
“赵胖子出事后,他在潘家园的盘口已经空出来了。”
“我们要做的,就是在他那些竞争对手反应过来之前,把这块肉吃下去。”
“特别是那家‘荣宝斋’的库房,里面囤积了价值三个亿的明清瓷器。”
“江顾问,这件事,还得麻烦您去走一趟。”
这哪里是做生意。
这分明是赤裸裸的抢劫。
只不过披上了一层“资产重组”的合法外衣。
江河看了一眼叶红。
这个女人的贪婪,比古墓里的尸蟞还要可怕。
但他没有拒绝。
因为他需要钱。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借着这个机会,摸清这潭浑水。
“可以。”
江河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
“砰!”
会议室的大门突然被人撞开了。
一个穿着校服、满脸是血的少年冲了进来。
他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浑身发抖,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谁让你进来的?保安呢?!”
钱算盘刚被吓了一跳,正好没处撒气,对着那个少年就是一顿吼。
“救……救命……”
少年并没有理会钱算盘,而是扑通一声跪在了江河面前。
“你是江河……你是那天那个救人的大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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