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林,长白山脚下。二道白河镇。
如果说三亚是天堂,那这儿就是个美丽的冰柜。
此时正值深秋入冬的交节,东北的第一场大雪刚刚落下。整个小镇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屋檐下挂着像利剑一样的冰棱子。路上的行人都裹得像个粽子,呼吸间喷出的白气能拉出一米长。
一辆挂着本地牌照的丰田霸道越野车,碾着咯吱作响的积雪,停在了一家名为“老把头烧烤”的店门口。
车门打开。
虎哥穿着一件足以装下一头熊的加厚军大衣,戴着狗皮帽子,哆哆嗦嗦地跳了下来。
“哎呦卧槽!这天儿是想冻死谁啊?”
虎哥吸溜着鼻涕,感觉鼻毛瞬间就结冰了,“江爷,咱们在三亚穿着短裤吹海风不好吗?非得跑这儿来遭罪?”
“少废话,把装备搬进去。”
江河下了车。他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显得有些单薄。
但他一点都不冷。
自从体内融合了那块“源初之石”后,他的体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种严寒对他来说,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清爽感,仿佛皮肤的每一个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的冰晶水分。
苏婉裹着一件红色的羽绒服,戴着白色的毛线帽,只露出一张精致的小脸。她看着这漫天飞雪,眼神有些恍惚。
那张照片里的“她”,也是穿着红色的衣服,站在这样的雪景里。
“别多想。”
江河握住苏婉冰凉的手,传递过去一丝温热,“有我在。”
苏云(海鬼)则是另一种画风。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皮夹克,下身是一条迷彩裤,脚踩大头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作为常年在生死线上摸爬滚打的人,他对危险有着本能的直觉。
“这镇子不简单。”
苏云低声道,“看那边那几辆车,京牌、津牌都有,车胎压得很深。看来,盯着长白山这块肥肉的不止我们一家。”
……
走进烧烤店。
一股暖气夹杂着孜然、辣椒面和烤肉的香味扑面而来。
店里人声鼎沸,大多是来旅游的南方人,也有几个划拳喝酒的本地大汉。
四人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老板!先来五十串羊肉,十串大腰子!再来两箱‘大绿棒子’(啤酒)!”虎哥豪气地喊道。
“好嘞!”
趁着等菜的功夫,苏云压低声音说道:“江河,我以前那个向导早就联系不上了。进长白山深处,特别是去找‘云顶天宫’那种禁地,光靠地图不行。咱们得找个当地的‘跑山帮’。”
“跑山帮?”
“嗯。就是专门在山里挖人参、采蘑菇的土着。他们知道哪儿有熊瞎子,哪儿有雪窝子,更知道哪儿……不能去。”
苏云的目光在店里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靠近门口暖气片的一个位置上。
那里坐着一个怪人。
那人大概四十多岁,穿着一件破旧发黑的羊皮袄,头发乱糟糟的像个鸟窝。他面前只摆着一盘花生米和一瓶最便宜的二锅头。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只有一只耳朵。
左边的耳朵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掉了一样,只剩下一个狰狞的肉疙瘩。
“那个人。”
苏云眼神微眯,“看他的鞋。那是自制的‘靰鞡鞋’,里面塞了乌拉草。只有真正的老跑山人才这么穿。而且看他喝酒的姿势,那是‘敬山酒’,喝一口洒一滴。”
江河点了点头:“虎子,去请过来。”
虎哥端着两瓶好酒走了过去。
“哥们儿,拼个桌?”
那怪人连眼皮都没抬,自顾自地抿了一口酒:“这桌子小,容不下大佛。几位爷是外地来的,想找乐子去洗浴中心,别在我这儿寻晦气。”
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冷漠。
虎哥碰了个软钉子,刚要发作,江河走了过来。
他按住虎哥的肩膀,直接坐在了那怪人对面。
“我们不找乐子,我们找路。”
江河开门见山,“我们要进三圣山,去雪线以上。听说你是这一片最好的向导,开个价。”
听到“三圣山”三个字,怪人喝酒的手顿了一下。
他终于抬起头,用那双浑浊但精亮的眼睛打量了江河一眼。
“三圣山?”
怪人冷笑一声,露出满嘴的大黄牙,“小伙子,看你长得白白净净的,不想活了?这时候进三圣山,那不是找路,是找死。”
“为什么?”
“封山了。”
怪人指了指窗外,“今年的雪比往年都要大。而且……山里不太平。”
他压低声音,神神叨叨地说道:“最近山里经常听到号角声。老人们都说,这是‘阴兵借道’。东夏国的万奴王要出来收人头了。这时候进山,十去无回。”
“我叫**刘二**,道上人称‘顺风耳’。我这只耳朵,就是当年不听劝,在山里听到了不该听的东西,自己割下来的。”
“这活儿,我不接。给多少钱都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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