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辞推开东巷那间小屋的门时,袖口还压着那张纸条。他没点灯,背靠门板站了片刻,右手始终按在惊鸿剑柄上。
屋外没人跟来。
他松了口气,从袖中抽出纸条,放在桌上。月光从窗缝斜切进来,照出四个字:**别走密道**。
脚步声由远及近,轻得像猫踩瓦片。
风挽月进来了。她把布包放在桌角,看了眼纸条,又抬头看他,“他们换人盯梢了?”
“不是宫里的人。”萧云辞摇头,“是兵部的眼线。刚才那个送水的杂役,脚程太快,不像普通人。”
“所以不能硬闯。”她解开布包,取出冰灵草粉和紫星砂,“也不能等。你刚拿到虎符,现在最有权,但也最危险。”
“我知道。”他走到墙边,从暗格里取出一张泛黄的图纸——兵部地势图,是他用三天回档拼出来的。
她凑近看,手指点了点西侧库房,“这里每天辰时开仓,守卫最少。”
“但东廊有巡影镜。”他指了指图纸边缘一处凸起,“能照到七丈内所有动静。我们一靠近就会被发现。”
她想了想,“那你回档一次,我试炼‘忠心丹’。先模拟流程,再定路线。”
“行。”他闭眼,眉心微热,淡金纹一闪而过。
下一瞬,意识回到了昨日清晨。
——
这是他第七次回档这一天。
前六次,他试过强攻、潜入、伪装成运粮夫、甚至假传圣旨调走守卫。结果不是触发机关,就是被人围堵。最后一次,他差点被巡影镜照中,灵力波动引来两名金丹期供奉。
这次他不打算硬来。
风挽月盘坐在地,双掌贴于丹炉两侧。她的灵识顺着丹田共鸣连进他的记忆流,同步观看他这一整天的行动轨迹。
她看到他早上混进兵部外围查账,中午与一名老吏喝酒套话,傍晚借巡查名义摸清了文书房的换岗时间。
“守卫每两盏茶轮一次。”她在灵识中开口,“但文书房只在未时三刻开锁一刻钟。”
“对。”他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只有这十五息能动手。”
“那就卡时间。”她迅速拆解流程,“你先进去替换真账,我用忠心丹控制主管。药效三日,足够你完成交接。”
“问题是……”他顿了顿,“忠心丹还没炼出来。”
“但现在可以模拟。”她笑了,“我用冰灵草粉打底,加紫星砂稳神魂,再引一丝你的灵力做引子——你是镇国将军,皇命加身,灵压自带威信,正好当药引。”
“听起来像挂机刷经验。”他说。
“这波叫氪金改命。”她笑出声,“不过材料只够试一炉,失败就得等三天后新货入库。”
“那就只能成功。”他睁开眼,回档结束。
现实中的时间才过去半炷香。
她也收回手,脸颊微红,呼吸略重。丹田共鸣耗神,但她眼神亮得惊人。
“模拟过了。”她说,“路线可行。你从南门正入,持虎符查案,名正言顺。我在屋顶接应,一旦有变,立刻引爆提前埋好的爆炎符掩护你撤退。”
“然后我回档重来?”他挑眉。
“不。”她摇头,“这次不用。因为我已经算准了。”
他看着她,忽然觉得不一样了。
以前她是跟在他后面的药童,总说“师兄你说怎么办”,现在她能自己画路线、定节点、控节奏。
“你这波操作。”他笑了,“有点东西。”
她眨眨眼,“那当然。我现在可是皇家首席辅助炼丹师。”
“不是辅助。”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是搭档。”
她一愣。
他没再多说,只是抬起手,轻轻握住她的指尖,低头吻了一下。
动作很轻,像风吹过琴弦。
她没动,也没说话,耳尖慢慢变红。
屋外风停了,炉火还在烧,映得两人影子靠得很近。
“这波叫……”她忽然开口,声音有点抖,“从根源解决问题。”
“不。”他看着她,“叫我们的未来。”
她抬眼看他,眼里像是落了星子。
他没有移开视线。
两人就这么站着,谁都没再说话,但有些事已经变了。
——
半个时辰后,计划敲定。
萧云辞将兵部地势图卷起,塞进暗袋。他拿出三枚铜钱,放在桌上排成一列。
这是他炼丹前的习惯,今天也带上了。
“明天寅时三刻,我启动第一次行动。”他说,“如果失败,我会在清晨回档,用暗号通知你。”
“什么暗号?”
“桂花糕甜。”他说,“我在东巷口买一笼桂花糕,要是我说这句,你就知道一切正常。要是我没出现,或者说了别的,就是出了问题。”
“那我要是被拦住了呢?”
“你就往茶楼二楼扔一颗丹药。”他指了指对面,“红色的是安全,蓝色代表遇袭,绿色是拖延成功。”
“懂了。”她点头,“那你别死。”
“我死了也能重来。”他笑,“这可是我的外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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