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辞的手还插在袖子里，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枚温热的玉符。风挽月靠在他肩上，呼吸平稳，两人谁都没动。
夕阳最后一点光落在院角的丹炉上，炉底余火忽明忽暗，映得地面发红。
就在这时，天边紫光一闪。
细雨从空中落下，颜色发黑，落进院子时发出“嗤”的一声，青石板上立刻腾起白烟。
“有毒！”萧云辞猛地起身，惊鸿剑出鞘，一剑劈开三道毒雨。他侧身挡在风挽月前面，左臂却被一道偏斜的雨丝扫中，皮肤瞬间泛起水泡。
风挽月迅速从袖中掏出一颗丹药塞进嘴里，另一只手甩出两枚清心丹，贴在两人胸前。她脸色一白，差点跪倒。
“撑住。”萧云辞咬牙，剑势连环，逼退一片毒雨。但他知道这样不行，毒素已经渗入经脉，再过几息，他们就会失去行动能力。
眉心突然一烫。
金纹浮现，意识沉入深处——
【万物回档，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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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亮。
寅时三刻。
萧云辞睁开眼，坐在床沿不动。他深吸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左臂，那里没有伤，没有痛，一切完好如初。
但他记得。
昨晚戌时三刻，东南林梢紫光闪动，毒雨阵发动。阵眼藏在古槐根部的黑石里，施法者躲在右侧灌木丛，手持血幡，操控全局。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开一条缝。晨光微弱，院子里静悄悄的，丹炉还在原地，炉火已灭。
他快步出门，穿过庭院，在石阶前停下。
风挽月正靠在扶手上打盹，听见脚步声睁开眼。
“你怎么这么早？”她揉了揉眼睛。
“不是早。”他说，“是重来了。”
她愣住。
“血影门的人今晚会来。”萧云辞压低声音，“戌时三刻，毒雨阵，东南方向。我们只有一次机会破阵，否则百姓会遭殃。”
风挽月立刻清醒，从怀里取出三颗解毒丹，放在掌心搓热：“我准备好了。”
“这次我不硬扛。”萧云辞看着东南角，“我走直线，你掩护。阵眼在古槐下，我砍石头，你盯人。”
“明白。”她点头，“你冲，我补刀。”
两人分开站位。萧云辞站在庭院中央，剑尖朝下，灵力蓄于丹田。风挽月退到西侧墙根，双手合十，三枚解毒丹开始发烫。
时间一点点过去。
日头西斜。
戌时三刻，准时到来。
东南林梢紫光一闪！
“就是现在！”萧云辞低喝，脚下一蹬，整个人如箭射出。
风挽月双手一扬，三枚解毒丹同时爆裂，淡青色光膜瞬间展开，罩住两人周身。毒雨落在光膜上，发出“滋滋”声响，被弹开。
萧云辞借势腾空，惊鸿剑引动灵力，直扑东南角那棵古槐。他看都不看，剑锋直斩树根处一块黑石。
“轰！”
黑石炸裂，血符崩碎，整片毒雨幕剧烈晃动，雨丝变得杂乱无章。
“有人破阵！”灌木丛中传来怒吼。
一道黑影暴退，手中血幡高举，试图重组阵法。
风挽月眼神一凝，右手一甩，一枚爆炎丹飞出，精准砸进灌木丛。
“砰！”
火光炸开，黑影踉跄后退，半边衣袍烧着。
萧云辞落地未停，脚下一点，再次腾空。他盯着那人右手，那是施法关键。
“这波叫信息差压制。”他冷笑，剑锋横扫，直取咽喉。
黑袍人急结印，还未完成，胸口突然一凉。
一颗灰色丹药贴了上来，瞬间冻结灵力运转。
封灵丹！
他瞪大眼，灵力停滞，动作僵住。
萧云辞最后一剑穿心而过。
黑袍人倒地，血染黄土。临死前嘴唇微动：“你们……怎可能……”
话没说完，气息断绝。
四周寂静。
毒雨停止。
残雾随风飘散。
萧云辞收剑归鞘，呼吸略重。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全是汗。刚才那一战，每一步都卡在生死线，差一点就会重蹈覆辙。
风挽月走过来，脸色有些发白：“我用了三颗解毒丹，体内灵力快空了。”
“够了。”他说，“你补得准，封得狠，节奏全对。”
她笑了笑，正要说话，忽然皱眉看向墙角。
一个老妇扶着门框干呕，嘴角有白沫。旁边一个孩子蜷在地上，嘴唇发紫。
“他们中招了。”风挽月声音紧了，“轻度中毒，但再不处理会伤肺。”
萧云辞点头，从怀里取出空间戒指递给她：“你去救人，我守外围。”
风挽月接过戒指，蹲在一户门前，打开瓷瓶倒出丹药。她手指有点抖，但动作没停。
萧云辞站在檐下，目光扫视四周。夜风凉，吹得衣角翻动。他握了握剑柄，上面还有血，没擦。
远处传来一声乌鸦叫。
短促，尖利。
像是某种信号结束的声音。
他眯起眼，没动。
风挽月给老妇喂下丹药，抬头看他：“你还好吗？”
“没事。”他说，“就是觉得……他们不该只派一个。”
她顿住，手里药瓶悬在半空。
一只乌鸦从屋脊飞起，翅膀拍打声清晰可闻。
萧云辞缓缓拔出惊鸿剑。
剑尖滴血，落在青石板上，发出“嗒”的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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