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在皇极殿前,哭的恓惶,神情悲戚的几人,除了何腾蛟其他人哪个不是两榜进士。
当年东华门唱名之时,谁人没有风光过。
然而他们奉为圭臬的儒家经典,赖以成为大明人杰的八股,面对这天地巨变大明亡国,却没有一丝办法。
不管你作的如何锦绣文章,却改变不了大厦倾覆的惨剧。
朱时桦木然地看着他们,并不想劝阻。
大明亡国乃是各种问题叠加,然儒家尤其是这些士大夫负有很大的责任。
他们该哭,该跪!
就算不是为了大明历代先帝,也要为因国变而惨死的无数大明军民而跪而哭。
“顾相,发生了什么,要不要我等过来?”
此时,顾炎武的对讲机却响了起来,是姜镶打来。
姜镶和刘文秀等人刚才忙于军务,现在才赶了过来。
远远看着姜曰广和高宏图等人跪拜哭泣,他们不好直接过来,只好询问顾炎武。
朱时桦也听到了姜镶询问之声,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姜曰广和高宏图等人是该哭,但燕京城里还有些人比他们更该哭泣。
朱时桦咬了咬牙,眼光森然道:“顾先生,告诉姜镶,让他把俘获的降清旧臣都给本王押过来,他们不是爱跪吗,老子这次让他们跪个够!”
“让姜镶亲自去,一个都别放过,就算只剩半条命,都给本王带过来!”
朱时桦恨声道:“就算是死,也要给老子跪死在紫禁城!”
朱时桦边说边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破碎琉璃瓦片,紧紧攥在手里。
顾炎武点点头,拿起对讲机道:“姜将军,殿下有令,你派人将降清的洪承畴等旧臣都押到紫禁城来!”
“姜将军,殿下命你亲自前去,一个都不能放过!”
“臣遵旨!”
姜镶心中有疑惑,不理解朱时桦为何要将这些人带过来。
在他眼里,那些都是些人间败类,殿下见了他们只会污了眼睛。
不理解归不理解,但命令必须执行。
姜镶让刘文秀在此继续保护秦王,自己则带人赶赴原锦衣卫诏狱,那里关押着搜捕而来的降清的汉官汉将。
自从多尔衮投降之后,洪承畴、陈名夏、骆养性、冯铨等降臣被一网打尽,一个都没逃走。
在姜镶兵围燕京之时,朱时桦就提前给姜镶一份降臣名单,名单上的人必须全部抓住。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已经埋了,都要掘其坟墓,挫骨扬灰。
姜镶自然照办,进入燕京之后,实行军管,按照名单,挨个锁拿,名单上的人全部被关进了锦衣卫诏狱。
洪承畴没想到自己又成为阶下之囚,发辫散乱,靠着土墙木然地看着窗外。
脚底下一只瘦弱的老鼠窜来窜去,鬼鬼祟祟寻找着麦草里面的食物,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身旁的骆养性一把将老鼠抓住,这可是诏狱里难得一见的肉食。
无肉不欢的骆养性自从进了诏狱,别说肉,一点荤腥都没见过。
肚中的油水早就消耗干净,口中寡淡无味,实在是煎熬。
骆养性抓住老鼠,将老鼠剥皮,也不顾生熟,一口咬掉老鼠一只腿,在口中津津有味地嚼着。
嘴角上残留着鲜血,阳光透过窗户打在骆养性脸上,披头散发的骆养性犹如地府来的恶鬼。
骆养性哪管得了这个,一边吃一边还举着老鼠,笑嘻嘻看着洪承畴。
笑着问道:“唉,洪督师吃不吃,难得的肉食!”
洪承畴垂首看了看,见骆养性脸上沾着血迹,心中泛起一阵恶心。
对他如野人一般,茹毛饮血之为很是看不上。
别过脸去,继续看着窗外发呆。
骆养性见洪承畴不理自己,暗自唾弃了一声。
一边继续品尝着老鼠肉,一边道:“洪督师,大家都是阶下囚,你我皆为贰臣人,一日为汉奸,一辈子都是汉奸!”
“我不过是学着鞑子吃了点生肉而已,你比我还早降虏,就没学着建虏吃点生肉?”
洪承畴听见骆养性出言讽刺自己,低头看了看他。
不屑道:“你不习诗文,不通典籍,怎知其中奥妙,岂不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
“呸!”
骆养性又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笑道:“是是是,您洪督师乃是两榜进士,要论读书耍嘴皮子,岂是我骆某人能比。”
“不过啊,你洪督师就算读了那么多书,又有何用,还不是一样和我当了汉奸!”
骆养性斜眼看着洪承畴笑道:“怎么,诗文典籍里可有让人投降,让人卖主,让人剃发之句?”
“你!”
一贯自觉很有涵养的洪承畴终于忍受不住,怒目圆睁,恨不得一口吃了骆养性。
骆养性压根不怕他,继续刺激洪承畴。
调笑道:“对了,洪督师,听说你降清,乃是被满清皇太后勾引,有没有这回事啊?”
“那皇太后我也见过,膀大腰圆的,你说你一介书生,怎么看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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