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长安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
文章标题为论女车夫的一天,内容通过女车夫张翠娥,也就是张寡妇当车夫一天见闻,发表评论。
文章从男女平等,女性地位,妇女参加劳动,参与社会分工,家庭地位,经济发展等多方面进行了专业分析。
对大明现阶段存在的问题进行了剖析,并且给出了相对应的原因分析和解决方案。
署名依然是树人,这老哥现在是天下名人。
内部人士都知道,这位仁兄乃是秦王殿下和李岩、史可法,以及最近加入核心团队的夏完淳四位秘书的集合体。
但,顾炎武和黄宗羲不知道。
顾炎武一边啃着肉夹馍,一边读着报纸。
读到妙处,拍着黄宗羲大腿,大喊妙妙妙!
黄宗羲吃痛,不动声色将顾炎武大手挪开。
不满道:“妙是妙,但你还是拍你自己大腿比较好,我自己大腿自己会拍,就不劳您大驾了!”
顾炎武彷佛没听见,高声道:“太冲!树人先生所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真乃一语道破吾心!此与吾所倡保天下者,匹夫之贱,与有责焉耳矣,实乃异曲同工、心心相印啊!”
说到兴奋之处,顾炎武又想拍大腿。
拍了几下,不见响,抬头一看,只见黄宗羲距离自己足有半丈。
顾炎武一愣,随即笑道:“太冲,离得那么远作甚!”
黄宗羲瞪了一眼:“无他,吃痛耳!”
顾炎武看着自己的手,又看看黄宗羲大腿。
心中有些惭愧:“太冲兄,是愚弟失了分寸、过于激动矣!”
不过转机又拿着报纸走到黄宗羲面前,指着上面的社论。
激动道:“太冲,此篇文章虽是白话所写,但却甚得我心!”
黄宗羲无奈,指着这位仁兄道歉,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顾炎武也不管黄宗羲怎么想道:“此篇文章立意新颖,独以一寡妇为叙写之始。其妇张翠娥,年少失偶,上需奉养公婆父母,下需抚育弟妹儿女,然其终未屈志放弃,实属难得!”
顾炎武背着手继续道:“张氏冲破男女藩篱,以女子身份入籍车行,凭一己之力蹬车营生、抚育家人。树人对此予以高度称许,谓此乃人人平等之明证,女子亦能担社稷之半壁啊!”
这话黄宗羲认可,作为明末的两位启蒙思想大家。
顾炎武,黄宗羲虽然已经萌发民本众治思想,但也停留在浅显之处。
他们的思想还未涉及人人平等,男女平等深处。
《长安日报》最近掀起的思想运动,让他们见识到了比自己思想还要先进的学说。
这让他们如获至宝,如同遇见了知己。
黄宗羲感叹道:“过去以为秦王不过一介武夫,秦藩亦属偏陬之地,孰料此汉唐旧都之上,竟能孕育这般开明之思,真令吾感慨不已!”
顾炎武见黄宗羲和自己所见略同,激动道:“前几日说要去见秦王,被你所阻,现在我拜访拜访树人先生不为过吧?”
黄宗羲略微沉思道:“宁人,不可!”
顾炎武见黄宗羲还是不同意,疑惑道:“太冲兄,树人仅为一书生,为何不可?”
黄宗羲看了看左右道:“能在报纸上发布社论,此人身份必然不凡,我觉得此人不是秦王本人,就是李岩或者史阁老等秦藩高层......”
顾炎武大惊道:“你是说,树人是秦王,不是说秦王略通文墨......”
黄宗羲摇摇头道:“此非实情,乃世人谬误!秦藩如此开明,秦王岂会是不识大体的赳赳武夫?何况听闻此报便是秦王亲手创办,其学识之广,恐怕远非此刻所见啊!”
顾炎武想起了这些日子所见所闻,认为黄宗羲所言甚是在理。
不过这也打消不了顾炎武想要拜会树人之心,如果是秦王,那再好不过。
顾炎武背着手道:“倘使树人为秦王本人,那再好不过!正好同往拜见。太冲,吾心已急,难耐等待。你若有辅秦之志,不如与我一道觐见秦王!”
黄宗羲本对科举和仕途之心已决,天下大乱,他原本想回乡教书育人,潜心问学。
秦地变革,传遍天下。
在好友顾炎武的邀请下,一起来秦地走访。
他没有想过要出仕秦藩,现在心中有些犹豫。
顾炎武见其犹豫不决,大声劝道:“太冲!天下沉疴日久,八股之害误人至深。秦藩则焕新气象,废八股、兴新学,所作所为,正合你我心中所求!若能仕秦,将吾辈之学推而广之、惠及万民,此乃我辈读书人不负初心、不负苍生之举啊!”
顾炎武一把拉住黄宗羲:“太冲兄!秦王倡科学、兴新学,固是革新之举,可吾儒学传承数世,岂能无存?还望你我共力,为儒学留一丝血脉。难道莫真愿见儒学百代基业尽毁、不复存续乎?”
黄宗羲思想再怎么进步,也是一员儒家子弟。
他和顾炎武一样,认识到了儒家不足,但也不想儒家文脉断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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