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扒皮被府城差役像拖死狗一样拖走的场景,成了云溪县近日来最振奋人心的画面。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瞬间传遍了县城的每个角落,连那些躲在破屋里苟延残喘的人都挣扎着探出头来,浑浊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丝微光。
陈野,陈县丞,不对,现在是陈代县令了!
当陈野拿着刘通判的手令,正式接管了县衙那枚锈迹斑斑、几乎没什么分量的县令大印时,他站在县衙大堂(虽然依旧破败,但感觉空气都清新了不少)门口,看着外面闻讯聚集过来的、脸上带着期盼和些许忐忑的百姓,心中豪气顿生。
权力!哪怕是代县令,哪怕只是个芝麻官,但这意味着他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施展拳脚,不用再时时刻刻提防着背后捅刀子了!
“大人!恭喜大人!”张彪咧着大嘴,笑得比娶媳妇还开心,在他简单的认知里,大人当了最大的官,以后就能吃饱饭了,天经地义。
狗娃和二牛也兴奋地搓着手,看着陈野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是他们跟着大人,一步步从饿晕的绝境中走出来的!
陈野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情绪,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周扒皮是倒了,但云溪县这个烂摊子,比以前好不了多少,甚至因为前段时间的折腾,库存的粮食又快见底了,“神仙佳酿”的销路也还没完全打开,王老三那边反馈说,酒是卖出去了些,但回头客不多,主要是味道实在太糙。
“彪子!”陈野转身,目光炯炯。
“在!大人!”张彪挺直腰板。
“去,敲锣!把还能动弹的百姓,都召集到衙门口来!”陈野下令,“本官有话要说!”
“是!”
很快,一阵稀稀拉拉但透着希望的锣声在云溪县上空回荡。不多时,县衙门口的空地上,就聚集了黑压压一片人,比之前施粥时多了不少,很多人是听到周扒皮倒台的消息,从各个角落里钻出来的。
陈野看着下面一张张面黄肌瘦但眼神热切的脸,清了清嗓子,运起丹田气(这次底气足了不少):
“乡亲们!周扒皮贪赃枉法,已经被府城的刘通判大人拿下问罪了!”
“好!”
“青天大老爷开眼啊!”
下面顿时爆发出阵阵欢呼和叫好声,不少人激动得热泪盈眶。
陈野双手虚压,待声音稍歇,继续说道:“承蒙刘通判信任,暂时由本官代理这云溪县令一职!”
他目光扫过人群,语气变得铿锵有力:“本官知道,大家苦了很久,饿怕了!本官在这里向大家保证,只要我陈野在云溪县一天,就绝不会再让大家饿着肚子等死!”
“但是!”他话锋一转,“光靠本官一个人,靠衙门这点微薄的力量,救不了云溪县!云溪县要想真正好起来,需要咱们每一个人都出力!有力气的出力,有主意的出主意!”
他抛出了早就想好的计划:“从今天起,本官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招人!把咱们云溪县流失的人口,都招回来!把外面活不下去的流民,都吸引过来!”
下面的人群出现了一阵骚动,招人?云溪县自己都养不活,还招人?
陈野知道他们的疑虑,大声道:“大家别担心人多没饭吃!人多了,才能开垦更多的荒地,才能修建更好的水利,才能发展更多的产业!咱们云溪县,有山有水,凭什么就一直穷下去?”
他开始画饼,哦不,是描绘蓝图:“本官宣布几条新政令!”
“第一,所有愿意回归云溪县的原住民,或者新来的流民,只要落户,每人先发十斤救济粮,帮你们渡过眼前难关!”
下面一片哗然,十斤粮!这可是实实在在的好处!
“第二,县衙组织开荒!开垦出来的荒地,头三年免赋税!三年后,地是谁开的就是谁的,只需要按规矩缴纳田赋即可!”
这可是更大的诱惑!土地,是农民的命根子!免赋税,还给地!很多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第三,县衙即将兴办各类工坊,需要大量人手!无论是酿酒、烧陶、修路、建房,只要肯干活,就有工钱拿,有饭吃!干的好的,还有奖励!”
有活干,有钱拿!这对于除了力气一无所有的流民和贫苦百姓来说,简直是天籁之音!
“第四,”陈野指了指身后的县衙,“本官在这里立下规矩,在云溪县,只要你不偷不抢,不违法乱纪,老老实实干活,就没人能欺负你!县衙,就是给你们撑腰的!”
这一条,更是说到了很多受过胥吏、地主欺压的百姓心坎里。
四条政令,条条直指核心需求——生存、土地、工作和尊严。
人群彻底沸腾了!
“陈大人威武!”
“我们跟着陈大人干!”
“我这就去把我逃到邻县的婆娘娃儿找回来!”
“我知道哪里还有一群活不下去的流民,我去把他们叫来!”
看着群情激奋的百姓,陈野知道,这把火,点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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