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功近利,往往适得其反。” 沈眉庄道,“皇上见多了这些手段,不会轻易动心。倒是她们这般折腾,只会让皇后看笑话。”
云溪刚要接话,殿外忽然传来宫人细碎的脚步声,伴随着低声禀报:“娘娘,长春宫的宫人求见,说齐嫔娘娘那边出了点事,想请您示下。”
沈眉庄抬了抬眼,语气平静:“让她进来。”
片刻后,一名穿着长春宫宫装的小宫女快步走进殿内,跪地行礼时声音带着几分惊慌:“参见玉妃娘娘!今日娘娘给养心殿送点心被拒后,回殿便摔了妆奁,把奴婢们都赶了出去。起初奴婢们只当娘娘在气头上,直到晚膳时分,娘娘既没传膳也没吩咐,翠果姐姐连问几声都没回应。推门一看,娘娘缩在床角浑身发抖,探了额头才发现烫得惊人!如今翠果姐姐守在榻前,掌事嬷嬷命奴婢来请娘娘拿个主意。”
画春垂首福身,轻声道:“外边传话说,齐嫔娘娘一早便让膳房做了皇上爱吃的枣泥酥。”
沈眉庄沉吟片刻,道:“你回去告诉掌事嬷嬷,立刻传太医院去长春宫诊治。就说皇上近日忙于朝政,又刚念及华贵妃病愈,一时无暇他顾。让齐嫔安心养病,只要照顾好三阿哥,皇上自然会念及母子情分,不必急于一时。”
“奴婢遵旨。” 小宫女连忙应声,磕了个头便匆匆退去。
云溪道:“娘娘说得极是。齐嫔娘娘如今最该做的,便是好好照料三阿哥。三阿哥是皇上的长子,只要他平安长大,懂事好学,齐嫔的地位自然稳固。可她偏偏不懂这个道理,一门心思扑在争宠上,真是本末倒置。”
沈眉庄淡淡道:“她本就不是个聪慧的,又被禁足一年,怕是早已慌了神,只想尽快得到皇上的关注,好稳固自己的地位。只是她用错了法子,越是急切,越是容易出错。”
正说着,听竹抱着弘暄从内殿出来,小家伙睡醒了觉,精神头极好,看到沈眉庄便伸着小手要抱,嘴里咿咿呀呀地喊着 “额娘”。
沈眉庄笑着接过弘暄,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小家伙立刻咯咯地笑起来,小手抓着她的头发不放。“我们暄儿饿不饿?要不要吃点心?”
画春连忙端来早已备好的小点心,是用小米面做的小馒头,松软可口,适合小孩子食用。沈眉庄拿起一个,掰成小块喂给弘暄,小家伙吃得津津有味,嘴角都沾了不少碎屑。
看着孩子纯真的笑脸,沈眉庄心中的些许阴霾顿时消散了许多。她知道,在这深宫中,只有孩子才是最纯粹的存在,也是她唯一的软肋和铠甲。
午后,沈眉庄陪着弘暄用完膳,看着乳母们哄着小家伙在榻上玩积木,又细细叮嘱听竹与映雪盯紧了,不许他爬高摸低,这才带着云溪往长春宫去。
“娘娘,您特意去看望齐嫔娘娘,是怕长春宫那边出岔子?”云溪跟在身后,低声问道。
沈眉庄脚步未停,目光沉了沉:“齐嫔刚解禁足,便遭皇上冷遇,如今又气郁高热,正是最没底气的时候。宫里的宫人最是势力,见主子失宠,暗地里偷奸耍滑、看人下菜是常事。太医虽开了方子,可煎药、照料若是不尽心,她这病怕是难好,反倒会落下病根。”
一路上宫道依旧人来人往,只是往长春宫去的方向,透着几分说不出的萧条。往日里齐嫔得宠时,长春宫门口总能看到宫人往来忙碌,如今却门可罗雀,连守门的宫人都没了往日的精神,见沈眉庄一行人过来,才慌忙打起精神行礼,神色间带着几分心虚。
“玉妃娘娘安。”宫人的声音细若蚊蝇,不敢抬头直视。
沈眉庄没应声,径直迈步往里走。刚进殿门,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药味,混杂着些许霉味,显然殿内许久未曾好好打理。穿过回廊时,隐约听到偏殿传来宫女的嬉笑声,与正殿的沉闷形成鲜明对比。
“站住。”沈眉庄停下脚步,目光冷冷扫向偏殿方向,“这个时辰,不去照料主子,反倒在这里嬉闹,长春宫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
嬉笑声戛然而止,两个穿着二等宫女服的小丫头慌慌张张跑出来,看到沈眉庄,吓得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娘娘饶命!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刚煎完药,想歇口气……”
“煎完药?”云溪上前一步,厉声问道,“主子高热不退,正需时时照料,你们倒好,还有心思歇着?方才本宫进来时,看到殿内香炉都凉了,窗棂上积着灰,这就是你们所谓的尽心?”
两个小丫头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这就去收拾,这就去伺候主子……”
“齐嫔娘娘病着,你们竟敢如此懈怠,若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说宫里没了规矩?”沈眉庄语气冰冷,“画春,按宫规处置,各掌嘴十下,罚去浣衣局劳作一月,让她们长长记性。”
“奴婢遵旨。”画春应声上前,当即让人将两个小丫头拖下去处置,惨叫声很快传来,让殿内其他宫人都吓得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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