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刑部大牢飘着湿冷的雾,青石板缝里的青苔泛着墨绿。林匀攥着虎符盒的指节泛白,苏晚晴站在他身侧,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袖口——那是她紧张时的习惯,从前在镇北王府当丫鬟时,每次见主子发怒,她都会这样。
“来了。”静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三人抬头,见刑部侍郎张大人领着狱卒匆匆赶来,身后跟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陈管家。他的脸肿得像发面馒头,左眼青黑,肋下还渗着血,显然是刚受过刑。
“陈叔!”苏晚晴脱口而出。
陈管家抬眼,目光扫过林匀手中的虎符盒,忽然挣扎着要起身。狱卒按住他的肩膀,他喉结滚动,哑着嗓子道:“小...小林公子...虎符...”
林匀上前一步,将虎符盒放在他手边。陈管家颤巍巍地摸出半块虎符,指尖刚碰到盒沿,整个人突然颤了一下——像是某种刻在骨血里的感应,他的眼睛亮了亮:“是...是王爷的同心符...当年...当年夫人亲手交给林大人的...”
静玄蹲下来,声音放得极轻:“陈管家,当年林庄主的密信,到底怎么回事?”
陈管家的指甲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那封信...不是假的...是黑莲堂的人掉包了!林大人递出的真信,是说...说黑莲堂勾结漠北,要在皇帝祭天的时候下毒...要扶持小皇子...可没等咱们动手,皇叔府的人就闯进来,拿走了真信...还栽赃林大人通敌...”
苏晚晴的身子猛地晃了晃。林匀扶住她,感觉到她在发抖——镇北王当年就是因为“通敌”罪名被满门抄斩,原来根源在这里。
“皇叔...”陈管家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血沫,“他是黑莲堂的狗...当年莲主许了他...许了他摄政王的位子...所以他帮着黑莲堂...灭了镇北王府...因为林大人...因为林大人不肯附和他...”
“那真正的密信呢?”林匀急问。
陈管家的目光忽然变得慌乱,他看向牢门口,压低声音:“在...在皇叔的密室里...还有...还有莲主的名单...可是...可是...”
他的话没说完,突然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黑血。静玄探他的脉门,脸色骤变:“中毒了!是‘腐心散’,发作得这么快...”
“陈管家!”苏晚晴扑过去,却被狱卒拦住。陈管家的手在空中抓了两下,最后落在虎符盒上,指尖沾着血,在盒盖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莲”字,便头一歪,没了气息。
牢外的脚步声突然密集起来。张侍郎的尖叫混在混乱中:“不好了!禁军来了!他们要抢陈管家!”
静玄一把拽起林匀和苏晚晴:“走!是李景桓!”
三人顺着刑部的下水道钻出去,刚爬上岸,就见一队禁军举着火把跑过来。为首的将军正是李景桓——当年镇北王府的副将,如今禁军统领,也是大纲里提到的“朝堂叛徒”。
“站住!”李景桓喝道,“刚才有人闯大牢!”
林匀躲在墙后,看着李景桓走进大牢。他摸出怀里的虎符,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原来父母的死,从来不是简单的江湖仇杀,而是卷进了朝堂的漩涡。
“我们去哪?”苏晚晴问。
静玄望着京城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寒意:“找证据。李景桓的府里,应该有当年掉包密信的人证。”
林匀将虎符合进盒中,抬头看向渐亮的天空。雾散了一些,能看见远处的皇宫楼角。他攥紧盒子,轻声道:“我要查清楚,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苏晚晴看着他,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很凉,却带着股子劲:“我陪你。”
静玄转身走向巷口,背影融入晨雾:“走吧。寒锋小队,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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