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长安笼罩在薄雾里,太极殿的铜鹤香炉飘出袅袅青烟。
林匀站在丹墀下,指尖攥着账册的边角。他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不是紧张,是三年前在青阳镇替父母收尸时的恨意,是终南山雪夜刻碑时的执念,是鸡鸣山火场里听见狼屠说“黑莲堂在长安有内应”时的警觉,此刻全涌上来。
“宣镇北旧部林匀、寒锋小队入殿。”
内侍的唱喏声中,林匀抬脚迈上汉白玉台阶。他看见赵廷之在左班首位朝他颔首,周清欢、沈砚、苏晚晴跟在身后,三人皆着素色劲装,腰间兵器隐现。
“臣林匀,有本奏。”他跪在金砖上,展开账册,“此乃顾党与黑莲堂二十年往来密账,其中景和三年青阳镇瘟疫案,实为顾昭命人投放‘蚀骨散’,嫁祸镇北王府;景和五年终南山武会,黑莲堂用毒操控裁判,助顾昭暗害先帝近臣……”
殿中一片哗然。顾党御史大夫陈廷杰出列,拂袖道:“一派胡言!林匀,你不过是个江湖武夫,哪来的这些假账册?”
“假?”林匀抬眼,“陈大人可记得,三年前青阳镇‘瘟疫’,死者指甲皆呈青黑?账册第三十七页记着,顾昭从漠北商人处购得蚀骨散三百斤,分五批运入青阳镇。”他转向皇帝,“陛下可查终南山当年的验尸记录,与账册日期分毫不差。”
皇帝霍然起身,目光如电扫向陈廷杰。陈廷杰额头渗汗,强撑道:“就算有账册,也只能证明顾昭私通漠北,与二十年前镇北王府灭门何干?”
“因为灭门案的主谋,就在殿上。”林匀抽出另一封血书,“这是镇北王妃临终前托人带给先帝的密信,被顾昭截获烧毁,幸得静玄大师拼死从火场抢出残页。”他将血书展开,“信中说,当年镇北王递出的密信,内容是‘黑莲堂勾结太后胞弟李承煜,欲毒杀先帝,扶持幼主’。”
殿中死寂。
李承煜是当今太后的亲弟,现任礼部尚书,素以“清廉刚正”闻名。陈廷杰脸色骤变:“林匀!你敢污蔑国舅?”
“是不是污蔑,查便是。”林匀看向赵廷之,“相爷可记得,当年镇北王遇害前三日,曾去礼部拜访李大人?”
赵廷之老泪纵横:“老夫记得!王爷说‘李大人近日与漠北商队往来频繁,恐有大患’。”
“放肆!”
一声怒吼惊落殿角铜铃。李承煜突然抽出袖中短刃,直扑御座!
“护驾!”
金瓜武士蜂拥而上,却被李承煜的“八卦步”绕得东倒西歪。他的短刃淬着蓝光——正是黑莲堂的“孔雀胆”毒。周清欢足尖点地跃起,玉笛划出半弧,点向他手腕:“李大人,手下留情!”
李承煜手腕翻转,短刃擦着周清欢的玉笛削过,反手刺向她心口。沈砚甩出飞爪缠住他脚踝,却被他内力震断铁链。苏晚晴趁机拔出镇北剑,剑鞘砸向他后颈——李承煜闷哼一声,短刃脱手落地。
“拿下!”皇帝拍案。
禁军涌上来按住李承煜,他却疯了似的笑:“你们以为杀了我就完了?当年镇北王的人头,可是挂在午门示众了七日!你们这些余孽……”
“住口!”林匀捡起地上的短刃,刀刃上的“孔雀胆”泛着幽光。他想起静玄大师临终前的话:“黑莲堂要毁的不只是镇北王府,是整个朝堂的脊梁。”
退朝时,夕阳把太极殿染成血红色。
林匀站在阶下,看着李承煜被押入天牢。苏晚晴走到他身边,轻声道:“当年我爹说,镇北王最遗憾的,是没能护住先帝。现在真相大白,他该安心了。”
周清欢递来帕子,帕角绣着峨眉的“竹”字:“李承煜招了,当年黑莲堂在京城有七处据点,账册里的名字,足够抄家灭族。”
沈砚望着宫墙上的暮云:“顾昭跑了,但他的党羽散在江湖。接下来……”
“接下来。”林匀接过话,将账册收入怀中,“我们要替所有被黑莲堂害过的人,讨个公道。”
晚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腰间的松风剑。剑鞘上的“镇北”二字,在夕阳下泛着暖光。
这不是结束。
是另一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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