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山道被秋阳染得金黄,千级石阶上挤满了江湖人。林匀一行裹着普通商队服饰,混在人流里往山顶走。苏晚晴虽未痊愈,却坚持要同行——她腰间别着改良过的袖箭,箭簇淬了昆仑雪蚕丝,专破毒功。
“看那!”阿九指着半山腰的广场,“各派都到了。”
广场上搭着朱红帐篷,少林达摩院首座无色禅师正与武当冲虚真人论棋,峨眉掌门静玄师太的弟子捧着玉磬,随时准备宣布大选开始。林匀目光扫过人群,忽然顿住——
那边穿玄色锦袍的男子,腰间挂着的青铜令牌,与当年毒杀镇北王府老管家的是同一款式!
“周姑娘。”林匀低声唤道,“那人是万毒教的‘五毒使’,我曾在西域见过。”
周清欢顺着他目光望去,瞳孔微缩:“他怀里鼓鼓囊囊,怕是带着毒囊。”
此时,沈砚从后方挤过来,手里攥着半块染毒的糕饼:“丐帮弟子在厨房发现了这个。毒是‘七步断肠散’,混在茶水和饭食里,三日后才会发作。”
娜仁捏碎糕饼,毒粉沾在指尖,泛着幽蓝:“黑莲堂买通了华山脚下的酒肆,毒源从那里流进来。”
林匀攥紧镇北剑。看来莲主不仅要毒害盟主,更要让整个武林在大选当日自相残杀。
“我去会会那五毒使。”林匀摘下斗笠,露出“寒江剑客”的伪装——这是周清欢仿照当年江湖浪客的打扮,特意为他备的。
演武台上,五毒使正与昆仑派高手过招。他掌心翻飞,袖中飞出五色毒蛾,沾到对方衣襟便嘶嘶作响。昆仑派长老挥剑斩蛾,却被蛾粉迷了眼,踉跄后退。
“寒江剑客,可敢一战?”五毒使瞥见林匀,抛来战帖。
台下哄笑。谁都知道“寒江剑客”是新冒的头,哪敢挑战万毒教高手?
林匀提剑上台。镇北剑未出鞘,他用剑鞘点向五毒使手腕——当年顾老剑修教过“破毒式”,专打施毒者的运毒穴位。
五毒使吃痛缩手,毒蛾扑棱棱乱飞。林匀乘势欺身近前,剑鞘斜挑,正打在他腰间毒囊上!
“砰!”
毒囊炸裂,黑褐色粉末四散。五毒使慌忙后退,却被自己的毒粉沾了衣角,踉跄着栽下台去。
台下哗然。昆仑派长老抚须大笑:“好俊的破毒手法!”
林匀拱手退下,余光瞥见台侧有个灰影闪过。他追过去,只来得及看见对方腰间的银鱼佩——那是镇北王府暗卫的标记!
夜宿华山客房,林匀辗转难眠。白天那个灰影,分明是父亲的旧部。他披衣出门,在后山竹林找到那道身影。
“你是谁?”林匀按住剑柄。
灰影转身,摘下面巾——竟是个白发老者,左脸有道刀疤,与当年护送父亲的老卒巴图有七分相似。
“小人叫赵三,当年是镇北王府暗卫。”老者跪地道,“当年黑莲堂追杀令尊,我护着小公子(苏晚晴)逃到漠北,后来被毒蝎子打伤,隐姓埋名在华山当杂役。”
林匀扶起他:“苏姑娘的母亲呢?”
“夫人……”赵三抹了把泪,“她为了引开追兵,跳了万丈崖。临死前托我一定要找到小公子,护她周全。”
苏晚晴的生母竟是为救她而死!林匀想起苏晚晴总说“我好像记不起娘亲的样子”,心头一阵刺痛。
“黑莲堂的毒功传承,与当年灭王府的凶手有关。”赵三从怀里掏出半块令牌,“这是从凶手尸体上掰下来的,上面刻着‘血莲堂’三字。”
林匀接过令牌,与石棺中枯骨身上的玉牌纹路竟能拼接!原来父亲的死、苏晚晴的身世、黑莲堂的毒功,全与“血莲堂”这个神秘组织有关。
次日清晨,盟主大选正式开始。
无色禅师登坛宣布规则:“首日比试‘论武’,各派推举一人上台,点到为止。”
第一个上场的是武当大弟子冲虚,他使出“梯云纵”,轻飘飘落在台上。林匀正观察他身法,忽然闻到一股极淡的甜香——是“七步断肠散”的余味!
冲虚的掌法刚柔并济,却在第三招时突然踉跄。他捂着胸口,冷汗涔涔:“有……有毒……”
台下一片哗然。
林匀猛地抬头,望向评委席上的少林方丈。方丈捻着佛珠,面色如常——难道毒是他下的?
不对。沈砚来报,所有茶水饭食的毒都被清理了,冲虚的毒另有来源。
“是暗器!”周清欢突然喊道。
众人这才发现,冲虚背后插着枚细如牛毛的毒针,针尾系着极小的银鱼佩。
林匀心头剧震。这与昨夜赵三提到的镇北王府暗卫标记,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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