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他们的时间只过了几天。
斯蒂芙和斯内普对骤然跨越的十二年确实没有太多实感,他们的身体依旧年轻,记忆仍鲜明地停在1979年冬天。
斯蒂芙甚至还记得自己将马尔福庄园的雕塑变成士兵,一下砸烂了他家金灿灿的大门。
(马尔福:喂我花生!喂我花生!)
比起震惊或怅惘,眼下更迫切的,是“如何回家”这个实际问题。
驻点巫师效率尚可,帮他们联系上了英国魔法部,但繁琐的身份核实与跨国门钥匙申请需要时间。
斯蒂芙等不及,她选择和麻瓜一样的出行方式。
只是阿尔卑斯山脚下的小镇,别说机场,连个大点的火车站都没有。
而且他们没钱,斯蒂芙的麻袋里只有成卷的英镑和美元,在这里花不出去。
最近的国际空港在三百公里外,需要先坐摇晃的长途汽车去一个城镇兑换欧元,再转乘火车。
一路颠簸,等他们到达,工作人员早就下了班,他们只能留宿一晚。
汽车站附近的小旅馆,看起来还算不错。虽然房间狭小,不过床铺柔软,房间整洁,有独立的盥洗室。
斯蒂芙躺在柔软的床上,长舒一口气。
床不大,但她早已习惯被斯内普揽在怀里入睡,疲惫很快将两人拖入梦乡。
又一天,他们赶着点到银行兑换货币,斯蒂芙看着汇率板,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物价已非十二年前。
斯内普则对周围麻瓜的衣着和手中屏幕小小的小方块多看了几眼。
揣着新换的欧元,他们恰好赶上最后一班开往北方的区域列车。
哐当哐当的车轮声里,空气中弥漫着旧皮革、廉价咖啡和烟味混合的气息。
斯蒂芙靠窗坐着,斯内普在她身边,他们对面坐着一对母女。
更准确地说,是一位衣着朴素、面容严肃的中年女士,和一个约莫七八岁、有着红扑扑圆脸蛋和明亮眼睛的小女孩。
女孩怀里紧紧抱着一个旧布包,里面鼓鼓囊囊的,露出半块黑面包的形状。
火车开动后不久,斯蒂芙便与那位女士攀谈起来,她自称是带孩子去城里的亲戚家。
“她父母不在了,山上的日子太难。”女士言简意赅,手指略显粗糙,但整理女孩衣领的动作并不粗鲁。
女孩很安静,大部分时间都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森林和雪坡,眼神里有种与年龄不符的眷恋和怯生生的好奇。
斯蒂芙不会德语,她和那位女士的交谈只是不想太突兀地忽略对座的小乘客。
她冲着小女孩笑笑,从自己的小行李箱(在镇上买的)里掏出两块用油纸包好的姜饼。
这是在之前小镇的面包店里买的,还带着一点肉桂和蜂蜜的甜香。
她将一块递给那位女士,女士略显意外,但礼貌地点头收下。
另一块,斯蒂芙递向小女孩。
女孩的眼睛亮了一下,但她先抬头看了看姨妈。
得到默许的点头后,她才小心翼翼地接过,用细细的声音说了句斯蒂芙听不懂但大概是“谢谢”的话。
斯蒂芙指了指姜饼,又指了指自己的嘴巴,做了个“好吃”的表情。
女孩腼腆地笑了,小口咬了一下,眼睛弯弯的。
斯内普在一旁看着她们的互动,没说话。
女孩慢慢吃完姜饼,小心地把油纸折好,放进布包。然后,她犹豫了一下,又在布包里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小小的、木头雕刻的东西。
那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小鹰,雕工算不上精致,甚至有些稚拙,木头表面被摩挲得十分光滑,泛着温润的光泽。
女孩双手捧着它,递给斯蒂芙,眼神里带着不舍,但更多的是分享宝贝的真诚。
“给你。”她说,脸更红了。
斯蒂芙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在她点头后连忙接过来。
“谢谢。”她学着她刚才说的语调回复。
斯蒂芙看着这只小鹰,心头莫名觉得有些眼熟。
她假装在行李箱一顿翻找,实则从麻袋里找出了另一只木雕小鹰。大小、形态、甚至翅膀展开的角度,都与女孩给她的那只惊人地相似。
唯一的区别在于,斯蒂芙手里的这只颜色更深,边缘磨损得更厉害,已经经历了更多岁月的摩挲。
小女孩愣了,她看看斯蒂芙手里那只旧的,又看看自己刚刚送出去的那只新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充满了孩童式的惊奇和不解。
连斯内普都感到些许惊讶。
斯蒂芙将那只旧的、带着岁月痕迹的小鹰,轻轻放回女孩的小手里,然后用手指点了点那只崭新的,又指了指自己,接着,她又点了点放回女孩手里的旧鹰,再指了指女孩自己,做了一个“好好保管”的手势。
小女孩似懂非懂,但她紧紧握住了那只旧的小鹰,又看看斯蒂芙珍惜地拿着新鹰的样子,脸上慢慢绽开一个混合了安心和喜悦的笑容。
短暂的相遇即将结束。
火车在一个名叫“迈恩费尔德”的小站缓缓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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