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1年,12月18日,伦敦国王十字车站。
伊万斯先生拢了拢自己的大衣领口,他踮着脚,努力在人群里寻找着两个熟悉的小脑袋。
“佩妮,你快帮忙看看你妹妹出来了没有,她们别坐过站了。”伊万斯先生搓着冻红的手,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让两个女儿去一所…嗯,特殊的学校,即使过了几个月,他依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站在他身边,带着崭新的围巾、衣服熨烫地一丝不苟的佩妮一边挥散车站奇怪的烟雾,一边打量起周围突然多起来、穿搭略显超前的人群。
“爸爸,斯蒂芙的信里写了她们的火车只有一班,别担心,我相信她们很快就出来了。”
佩妮的眼神不自觉地跟着一个腋下夹着猫头鹰的男孩。
她在想,莉莉很可能也会带点奇怪的玩意儿回来炫耀。
“爸爸!佩妮!”
一道红色旋风突破稀薄的人墙,精准撞进伊万斯先生怀里,力道之大,让他差点儿撞到旁边的人。
“慢点儿,我的小火箭!”伊万斯先生笑得眼睛眯起,紧紧搂住她,“火车坐得还好吗?”
莉莉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起来兴奋极了。
“棒极了,爸爸,我等不及想要告诉你们我在学校都学了什么!”
“爸爸!佩妮!好久不见!”斯蒂芙随后走来,推着行李车,步子缓慢,还时不时停下来,等前面的人先走开。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伊万斯先生松开莉莉,伸手用力揉了揉斯蒂芙的帽子,又看向佩妮,“佩妮,看,妹妹们回来了,高兴吧?”
佩妮的目光飞快扫过莉莉红扑扑的脸,落在斯蒂芙如今明亮的眼睛上,轻轻“嗯”了一声,算是招呼。
—
略显老旧的福特安格里亚轿车在国王十字车站接上人后,颠簸着驶向科克沃斯。
后座上,佩妮夹在她的双胞胎妹妹中间,像笔直的分界线。
坐在她左边的莉莉像只上了发条的小鸟,滔滔不绝。
“……然后弗立维教授,就是那个小个子老师,他示范漂浮咒,羽毛‘嗖’地就起来了!我一次就成功了!西弗勒斯说我很有天赋……哦,还有天文塔,爸爸,晚上看星星简直……”
坐在右边的斯蒂芙安静地听着,她的目光落在佩妮熨帖的穿着和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上,忽然开口:“佩妮,你今天这身真好看。特别……有风格,也许你会引领时尚。”
莉莉立刻从天文知识里抽身,脑袋凑过来,热情洋溢地附和:“就是!佩妮一直是最整齐的!像画报里的淑女!”
她的赞美真诚得毫无杂质。
佩妮抿了抿嘴唇,脸颊微微泛红。
车子驶入熟悉的车道,在伊万斯家缓缓停下。
车还没完全停稳,莉莉已经“砰”地推开车门,跑向从屋里迎出来的伊万斯太太:“妈妈!”
“莉莉!看在上帝的份上!等车停稳!你会被门刮倒的!莽撞!” ”佩妮的惊呼一如往常。
像是回到了旧时光。
伊万斯先生无奈地熄火:“天要塌了,佩妮,放松点。” 他打开车门下车。
斯蒂芙慢悠悠地挪出来。
她没立刻走向母亲,而是朝着对面没有灯光的房子看了一眼。
四点了…(英国冬至前后白昼很短,大概四点多天就黑完了)
斯蒂芙快步走向门廊,张开手臂,轻轻地抱住了搂着莉莉的伊万斯太太。
“我回来了,妈妈。”斯蒂芙的声音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平静。
伊万斯太太一手搂着一个红发女儿,脸上是纯粹的喜悦,仿佛没听见佩妮的抗议。
“哦,我的姑娘们!欢迎回家!”她挨个亲了亲她们的额头,“冻坏了吧?快进屋,茶和烤饼都好了。”
她看向下车的佩妮和丈夫,“佩妮,亲爱的,帮爸爸拿点轻的行李,好吗?”
“当然了,妈妈,哪怕弄皱我的新衣服。”
佩妮略带抱怨地开口,动作却很流畅干脆地走向从后备箱里搬箱子的伊万斯先生。
“我来拿这个吧,爸爸。”
佩妮伸出手,指向其中一个看起来小一些的麻袋——那显然是斯蒂芙的,上面用一根绳子整整齐齐地扎着(参考锥形瓶绑线),比莉莉随意的扎起蝴蝶结,显得严谨利落。
“哦?好,好,这个轻些,小心点,里面可能是斯蒂芙的书,也挺沉的。”伊万斯先生没有多想,把袋子递了过去。
袋子确实不轻,勒得佩妮指尖微微发烫。
她其实有点儿紧张,就在母亲点名叫她帮忙的瞬间,一种莫名地安心涌在心头。
她的两个妹妹,像来自另一个维度的风,时常让她觉得自己是坐在一条没有桨的船上,哪怕拼尽全力最后也只能随风而动。
而妈妈那句“帮爸爸拿点轻的行李”,仿佛一根抛向她的绳索,将她稳稳地拉回了熟悉的、属于她的伊万斯家的日常里。
她不是莉莉,也不是斯蒂芙。
她是佩妮,是能把衣服熨烫得一丝不苟、会担心妹妹莽撞下车被门刮倒、此刻正被妈妈信任着分担家务的佩妮。
她用力提起袋子,跟在父亲身后,走向开着暖色灯光的家。
客厅里,莉莉正手舞足蹈地向妈妈描述霍格沃茨礼堂天花板的魔法,斯蒂芙在给她手里那杯小甜茶加水。
“快点,好孩子,茶要凉了。”伊万斯太太在门廊里催促,脸上带着忙碌的喜悦。
“来了,妈妈。”佩妮应了一声,加快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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