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敲门声,就像是直接敲在她得耳膜上,让她无法忽略,更让她心烦意乱。
她气的捶了一下床,猛地掀开被子,赤着脚就跳了下去。
一把拉开门,怒气冲冲地冲他喊。
“夏炎墨,你有完没完!”
夏炎墨看着她怒气冲冲的样子,还有红肿得像桃子似的眼睛,心里抽痛了一下。
他抿了下薄唇,把手里的面往前递了递:“先吃点东西吧。”
“不吃,拿走,”田羽澜说着就要关门。
夏炎墨用脚抵住门,声音低哑:“我们谈谈。”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你让开。”
夏炎墨没动,只是端着碗的手往她面前又伸了伸。
热气腾腾的葱花鸡蛋面,冒着香气直往田羽澜鼻子里钻,让她不自觉的耸了耸小巧的鼻子。
夏炎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眼里闪过一丝笑意。
怕她看到后会更加恼怒,他微微低头避了避。
一低头,就看到她没有穿鞋的脚,嫩白如玉的脚趾踩在陈旧红砖上,白的晃眼。
他眉头皱了一下,上前一步一手揽起她的细腰,一手稳稳的端着那面碗。
在田羽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和面都已经在屋里了。
他把面往桌子上一放,才轻轻的把田羽澜放在了凳子上。
把面往她面前推了推:“把面吃了,一会凉了就不好吃了。”
田羽澜别开脸,不看他:“我说了我不吃,你出去!”
夏炎墨转身就出去了。
田羽澜她死死的盯着他的背影,眼眶不知怎么的,一下就红了。
但她眼泪还没流下来呢,夏炎墨手里端着一个脸盆又回来了。
他洗了毛巾,轻轻的帮她檫了脸,檫了手,又半蹲下帮她把脚檫干净,给她拿来鞋子,套在脚上。
弄完这一切,他抬头看着她:“好了,干净了,你把面吃了,吃完,我有话跟你说,”那语气里罕见的透出一些疲惫。
他顿了顿又说:“说完,我明天就走。”
田羽澜猛地低头看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要走?
夏炎墨看着她惊讶的眼神,嘴角扯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怎么?我要走了,你不是应该高兴吗?以后就没人烦你了。”
田羽澜张了张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高兴吗?
好像……
也没有。
她咬咬唇嘴硬道:“你走不走关我什么事!“
说完,把头又扭到了一边。
夏炎墨没理会她的呛声,他轻轻拉起她的手。
“羽澜,你看着我”
田羽澜不自觉的回头看他,他眼下有一抹浓重的青黑,眼球上也布满的红血丝,因为瘦了,脸型变得更加刚毅立体。
以往合体的军装,现在穿在他身上都有些空荡了。
他蹲在她面前,看着她:“羽澜,我也不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了。”
“我也觉得我他妈像个疯子!”
“看见你跟别的男人说话,我这儿,”他指了指自己胸口,“就跟揣了团火似的,烧得我难受。“
“看见那个姓王的给你夹菜,对你笑,我就想,就想把他拎出去揍一顿。”
“看到你躲我,不理我我,想跟我划清界限,我这里……”他拿起她的手往自己的胸口捶了两下。
“我这里就跟被刀扎一样!”
田羽澜被他眼里掩饰不住的痛苦和狠厉给震住了,一时忘了反应。
“我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用最蠢的办法跟着你,盯着你,甚至,甚至是威胁你……”他扯了扯嘴角,嘴里满是苦涩。
“我知道,你烦我,觉得我像个土匪,不讲道理,是吧?”
田羽澜没说话。
“来到临城后,我做的这些事,说的话,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
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脸上露出些许疲惫:“我好像,一碰到你的事,就变得不像我自己了。”
“田羽澜,你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我还是我吗?”
“你……”田羽澜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夏炎墨看着此时乖乖听他讲话的小女人,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脸。
手抬到一半,又硬生生僵在半空,然后缓缓收了回去,垂在身侧握紧。
“我明天就走了,你不用再躲我,我也不会去举报你,那只是我发疯时说的混账话,你不用当真。”
他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进骨子里:“我需要冷静一下,你也好好想想。”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艰涩:“想想我们之间,到底还有没有可能。”
夏炎墨痛苦的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情绪似乎平复了一些,但眼底的痛苦依旧清晰:“那走以后,你要好好吃饭,好好复习,需要什么可以给我打电话,我会帮你。”
说完,他没敢再看她一眼,转身,拉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房门被轻轻带上,房间里只剩下田羽澜一个人,和那碗已经冷掉的面。
她呆呆地坐在原地,夏炎墨刚才那番话还在耳边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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