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别客气,大爷自己有药,我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下车后最好还是带大爷去医院检查一下,”田羽澜笑着接过毛巾,擦了擦汗。
“唉,下车就去,我也是慌了神,你大爷这毛病医院里就嘱咐要随身带着药的,但一次都没病发过,我就大意了,总之还是要谢谢你啊。”
她跟田羽澜道谢后,就心有余悸地守着老伴,目光却不时落在田羽澜身上。
田羽澜安静地坐在窗边,心里却不像表面那么平静。
这对老夫妇看起来是老实本分的人,家里还有人当兵。
她现在无家可归,对将要去的临城也是人生地不熟的。
或许这是个机会......
接下来的路程,田羽澜就时不时问一下大爷的状况,问他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喝水之类的。
大娘笑呵呵的看着,越看心里就越喜欢这姑娘,人沉稳,还善良贴心。
到饭点了就把自己带着的鸡蛋和饼子分给她吃。
田羽澜也买了火车上的饭盒和两人分着吃。
“姑娘,你叫啥名字啊?”大娘一边剥鸡蛋一边问。
“大娘,我叫田羽澜,”她用了自己名字。
“羽澜,好名字,你大爷姓钱,你叫我钱大娘,叫我家老头子钱大爷就行了。”
“钱大娘,钱大爷,”田羽澜笑眯眯的给两人夹了一筷子肉。
“羽澜啊,你这次去临城,是打算投奔亲戚吗?”钱大娘吃着香喷喷的肉问她。
田羽澜垂下眼睫,放下了手里的筷子,她轻轻摇头,声音低了下去:“没,我那边没有亲戚可以投奔。”
“那你去临城......?”
田羽澜咬咬嘴唇,再抬起头时,她眼睛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王大娘和李大爷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不好的猜测。
“钱大娘,”她声音哽咽,“我爹妈,年前的时候没都没了……”
钱大娘心疼的看着她。
田羽澜吸了吸鼻子,继续用带着哭腔的,用软软的声音编造着她的“身世”。
“我家里就剩我自己了,家里的房子被大伯占了,大伯娘和我奶奶给我说了一门亲事,是镇上一个杀猪的,说给200块彩礼,我偷偷了的打听了一下,那人都四十多了,死了两个老婆,听说喝醉了还打人,我害怕,就跟我奶奶说,我不想嫁,但是她把我关起来了,我实在是没办法了,就,就偷偷跑出来了……”
她说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肩膀还微微颤抖着,显得可怜又无助。
“我身上没有介绍信,也不知道能去哪儿,买票的时候,看您和大爷面善,就,就跟在你们后面买了,我也不知道临城是哪儿……”她越说声音越小,语气里充满了茫然和恐惧。
“天杀的,怎么有这样当奶奶的,好孩子,你已经逃出来了,别怕啊,”钱大娘听得义愤填膺,一把拉住田羽澜冰凉的手,心疼地拍着。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钱大爷,这时也开口了,语气里满是同情:“唉!孩子,受苦了啊。”
“那,你到了临城有什么打算呀?”钱大娘又小心地问。
田羽澜擦擦眼睛,摇摇头:“暂时没有什么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想先找个招待所住下,再看看能不能找点活干。”
钱大娘一听就急了:“那怎么行,你一个姑娘家,没个依靠,住招待所多不安全,再说现在找活干哪那么容易啊,你连介绍信都没有,正规地方谁敢要你啊!”
钱大爷也叹了口气,开口道:“丫头,你一个姑娘家在外面确实不容易。”
田羽澜低下头,红着眼睛看着手里的饼子,没再说话,那样子看得钱大娘心疼不已。
火车哐当哐当,终于缓缓驶入了临城站。
火车停稳后,乘客们起身拿着行李,陆陆续续的走下车。
田羽澜主动帮钱大娘拿起一个最大的布包袱,又伸手去扶李大爷:“大爷,您慢点,我扶着您下去。”
“哎,好,好,谢谢丫头,”钱大爷借着她的力道慢慢起身。
三人随着人流下了车,走出喧闹的火车站。
站在火车站外面,看着完全陌生的街道和行人,田羽澜脸上露出无措和彷徨表情。
她拎着自己那个小小的包裹,对着钱大娘和钱大爷鞠了一躬:“钱大娘,钱大爷,谢谢你们这一路的照顾,我,我先走了。”
说完,她就转身,有些茫然地环顾四周,似乎不知道下一步该往哪里走。
钱大娘看着那单薄又无助的背影,心里一酸,去看自家老头子,得到老头子的眼神示意后。
她快步追上去,一把拉住抬脚要走的田羽澜。
“丫头,等等!”
田羽澜回过头,眼里带着惊惶。
钱大娘看着她带着惊慌的眼睛,语气坚决:“羽澜啊,你要是没地方去,就先跟我们回家吧,我们家就在城边上,有间空屋子,你一个姑娘家住招待所,我们实在不放心。”
钱大爷也走过来附和道:“是啊,丫头,外面乱,先跟我们回家住下吧,别的事情慢慢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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