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那点最后仅存的所谓“嫁妆”,换成了一个无人知晓的藏身之所,用来彻底隔绝他。
“地址。”他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第一批派去的人,是傅氏最顶尖的商业调查员,他们伪装成慕名而来的茶叶采购商,顺利地找到了听松庐。
然而,迎接他们的,只有那个眉眼干净的聋哑少女阿青。
阿青将他们引至前厅,苏晚卿一身素衣,端坐于主位。
她未发一言,只是为三人各奉上了一杯茶。
茶汤碧绿,香气清幽奇异,闻之令人心神松弛。
三人不敢怠慢,将茶饮尽,只觉得一股暖意流遍四肢百骸,随即眼皮越来越重。
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他们竟躺在市区一处公交站的长椅上,脑中关于听松庐的记忆模糊不清,手中却多了一张素雅的宣纸字条,上面只有一行清冷的墨迹:
“贪窥者,茶不解渴。”
陈秘书在办公室里反复播放着调查员身上微型摄像头传回的最后影像。
画面里,苏晚卿执筅拂袖,茶席间烟雾缭绕,竟似布下了一层无形的阵法。
他不禁长叹一声,对傅承砚说:“傅总,或许……我们不是找不到她。是我们,根本进不去她的世界了。”
当晚深夜,傅承砚亲自带人抵达青川山,这一次,他们动用了最先进的无人机和热成像设备。
听松庐内,苏晚卿正在教阿青以指尖触碰茶汤,感知那零点几度的温度变化。
突然,她指尖一顿,似有所觉地抬眼望向院外漆黑的树影。
她不动声色,从一个古董盒子里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古法熏香球,放入了炉中。
此香名为“断踪”,燃起时只会散发出淡淡的松脂气味,对人体无害,却能释放出一种特殊的粒子,强烈干扰周遭的电子设备信号。
片刻之后,傅承砚面前的监控屏幕上,无人机传回的影像瞬间被雪花点覆盖,GPS定位信号也开始疯狂漂移,最终彻底中断。
黑夜里,苏晚卿在自己的日记本上写下新的一页:“他若真心寻我,不必靠这些冰冷的机器。若执意要靠机器,那便证明,他仍不配见到我。”
翌日,傅承砚摒退了所有人,独自一人驱车来到山脚下的村落。
他脱下昂贵的西装,换上最普通的夹克,像个迷路的旅人,向村口晒太阳的老人打听“听松庐”。
老人眯着眼,摇头道:“后生,那地方荒了十几年,最近是听闻有个很俊的姑娘住了进去。不过啊,人家在山路口立了牌子,写着‘谢绝预约,不接权贵’。看你这气派,怕是上不去哦。”
傅承砚抬头,望着那条蜿蜒入林、几乎被杂草淹没的山路,终究是没有迈出那一步。
他知道,那块牌子,就是写给他看的。
返程途中,他紧握着方向盘,手背青筋暴起。
手机忽然弹出一条紧急消息:【傅总,欧洲分部遭遇恶意收购,情况危急,请您立刻主持国际会议。】
他盯着屏幕上闪烁的文字,良久,眼中的挣扎与痛苦最终化为一片死寂。
他缓缓地、一字一顿地回复道:“延期。我现在,要找一个人——一个,不再想被这个世界找到的人。”
消息发送成功,他将车停在路边,彻底失去了力气。
镜头缓缓拉远,越过他颓然的背影,越过层层叠叠的山峦。
山门深处的听松庐内,苏晚卿正将新焙好的一批春茶小心翼翼地封存入罐。
她在白色的标签上,用隽秀的字迹写下茶名:“知春”。
而后,又在下面添了一行小字:“第一泡,留给永不回头的春天。”
夜色渐深,山林万籁俱寂,听松庐内,一炉冷香燃尽,静候着某个古老而恒定的时刻再度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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