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极其微弱,如同点滴甘露落入干涸的沙漠,瞬间就被那破碎躯体的巨大“渴求”吸收殆尽,几乎感觉不到。但血冥那濒临熄灭的生命之火,却因此极其细微地……稳定了一丝。
有效!
血冥眼中那两点几乎被污秽覆盖的灰色微光,轻轻闪烁了一下。它开始更专注地释放那股微弱的吸力,目标不再局限于浮游生物,开始尝试吸引那些稍大一些的、带着鳞片或甲壳的小鱼小虾。
过程依旧缓慢,效率低下。许多稍微机敏一些的小生物,在靠近到一定距离后,便会本能地察觉危险,迅速游开。血冥只能如同最耐心的蜘蛛,静静潜伏在沙床上,等待着那些好奇心重或不够警惕的“猎物”自己送上门来。
时间在缓慢的吞噬与痛苦中一点点流逝。血冥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可能是一天,也可能是一个月。它如同海底一块真正的、具有微弱吸力的“活石”,悄无声息地掠夺着周围路过生命的点滴精华。
随着吞噬的生灵渐多,虽然每一份能量都微不足道,但积少成多,它的状态终于开始出现极其缓慢的改善。
焦炭般的躯体表面,那些最深、最致命的裂痕边缘,开始滋生出一丝丝极其细微的、暗红色的肉芽,艰难地试图弥合伤口。破碎的骨骼碎片在永恒基石温润道韵的滋养下,似乎有极其微弱的重新连接迹象。最重要的是,道基上的裂痕,在吸收了这些精纯生命精华的滋养后,蔓延的趋势终于被遏制住了,虽然距离修复还遥遥无期,但至少不再继续恶化。
它恢复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对躯体的控制力。至少,可以稍微调整一下趴卧的姿势,可以让口器产生的吸力范围扩大那么一丝丝。
然而,这种缓慢的、如同水滴石穿般的恢复方式,显然不足以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血冥能感觉到,自己体内那些狂暴的异种能量——沼泽秽能、自爆残留、未炼化的寂灭尘晶之力——虽然被永恒基石道韵暂时压制、隔离,但并未被真正炼化或驱逐,依旧像一颗颗不稳定的炸弹,潜伏在躯体各处。一旦有外力刺激,或者自己试图调动稍大一点的力量,就可能引发连锁崩溃。
而且,这里并非绝对安全。它已经数次感知到,有体积庞大、气息明显强于那些小鱼小虾的阴影,从远处的海草森林或礁石缝隙中缓缓游过,那阴影中蕴含的生命力与潜在的威胁感,让血冥本能地收敛所有气息,如同真正的死物。
它需要一个更安全、更隐蔽的恢复地点,也需要……更高效的“资粮”。
它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处,那片海底地势开始抬升的方向。在那里,洁白的沙地逐渐被巨大的、色泽暗沉的礁石取代,礁石之间,隐约可见一些人工开凿的痕迹——平整的石阶、断裂的石柱、以及……一个被茂密珊瑚与海草半掩的、幽深的洞口。
那洞口边缘,残留着与之前触发海底传送阵时类似的、极其微弱的银白色符文痕迹!虽然大部分已经黯淡破损,被海洋生物覆盖,但血冥体内那枚“枢”字令牌,却在它注意到那个洞口时,产生了极其细微的、仿佛共鸣般的温热感!
那里……就是传送它过来的那个海底遗迹的入口?那个银白色空间通道的源头?
血冥的心脏(如果那团还在缓慢搏动的焦黑肉团可以称之为心脏的话)猛地跳动了一下。
遗迹内部,很可能有更浓郁的灵气环境,有更安全的藏身之所,甚至……可能有能够加速它恢复的宝物或能量源!而且,“枢”字令牌的共鸣,意味着它或许就是进入其中的关键!
必须进去!
这个念头如同燎原之火,瞬间点燃了血冥残存的意志。它停止了吞噬周围的小生物,开始全力收敛气息,将刚刚恢复的那一丝微弱控制力,全部用于一点一点地、向着那个远处的礁石洞口……挪动。
距离不过百余丈,对于曾经振翅间千里的它而言,不过瞬息。但对于此刻的它,却如同天堑。
它用还能勉强发力的左前肢残端(右前肢几乎完全碳化,无法用力)和背后那对同样残破、却尚能提供一点点微弱推进力的薄翼,如同最笨拙的蠕虫,在洁白的沙地上,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深深的沟壑。每前进一尺,都要停下喘息良久,忍受着全身伤口被海水浸泡、被沙粒摩擦带来的剧痛。
途中,它甚至遇到了一次小小的危机——一条长达三尺、满嘴利齿、身上覆盖着骨刺的凶恶怪鱼,被它移动时搅起的微弱水流和一丝难以完全掩盖的生命气息吸引,从礁石阴影中窜出,朝着它狠狠咬来!
血冥几乎没有任何反抗能力!千钧一发之际,它只能猛地释放出体内那股狂暴混乱气息的一丝边缘——不是攻击,而是恐吓!那混合了寂灭、污秽、剧毒与归墟余韵的诡异气息,虽然微弱,却让那条凶鱼如同碰到了天敌,惊恐地怪叫一声,尾巴一甩,仓皇逃窜,消失在海草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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