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强咬着牙,从喉咙深处挤出这个名字,声音沙哑得可怕。
“你给我等着……只要我不死……我一定要让你后悔……一定要让你跪在我面前求我……”
他在黑暗中挣扎着爬起来,像一条被打断了脊梁的野狗,跌跌撞撞地朝着巷口爬去。
眼底的恨意,比这夜色还要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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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志远走出巷子的时候,身上的戾气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
他在路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矿泉水,洗了把脸,又仔细检查了一下衣服,确信没有沾上一丝污渍和异味,这才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去御景湾。”
出租车司机是个健谈的中年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张志远,笑道:“小伙子,这么晚才回家?加班啊?”
张志远靠在后座上,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那双刚才还如深渊般恐怖的眼睛,此刻却平和得像一潭秋水。
“嗯,处理了一点……垃圾。”
“哈哈,现在的年轻人不容易啊,工作压力大。”司机感叹道,“不过回家就好,家里老婆孩子热炕头,啥烦恼都没了。”
张志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真实的暖意。
“是啊。”
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软肋,也是他最坚硬的铠甲。
回到家时,已经是凌晨一点。
客厅里还留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苏晴蜷缩在沙发上,身上盖着一条薄毯,手里还紧紧攥着手机,显然是在等他的时候睡着了。
看着妻子略显憔悴的睡颜,张志远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这几年,苏晴夹在他和苏家之间,受了太多的委屈。
他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想要把苏晴抱回卧室。
刚一碰到她的肩膀,苏晴就惊醒了。
“老公?你回来了!”苏晴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到张志远,立刻坐了起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他,“怎么样?爸妈没事吧?苏强那个混蛋没有伤到人吧?”
张志远顺势坐在她身边,把她揽进怀里,动作温柔得仿佛刚才那个在巷子里行凶的暴徒根本不是他。
“放心吧,没事了。”
张志远轻轻抚摸着苏晴的长发,“爸妈都很好,我已经让人加强了村里的安保。”
“苏强……我也跟他‘讲了道理’,他答应以后不会再去了。”
“讲道理?”
苏晴狐疑地看着张志远,“苏强那种无赖,能听得进道理?你……你该不会动手打他了吧?”
虽然她恨透了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但她更担心张志远因为动手打人而惹上麻烦。
毕竟苏强那种人,最擅长的就是碰瓷和报警。
张志远笑了笑,握住苏晴的手,放在自己掌心。
“我是守法公民,怎么会随便打人呢?”
“我只是让他明白,有些事情,做了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着张志远笃定的眼神,苏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不知道张志远具体做了什么,但她本能地选择相信这个男人。
只要他在,天塌下来都有人顶着。
“老公,对不起……”苏晴把头埋进张志远的胸口,声音闷闷的,“都是因为我,才让你和爸妈受这么多委屈。”
“明明我都已经和那个家断绝关系……为什么他们还要如此不要脸上来找麻烦?”
“傻瓜。”
张志远吻了吻她的发顶,“你是你,他们是他们。”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的都不重要。”
“再说了,”张志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以后,他们不敢了。”
苏晴并没有注意到张志远语气的变化,她在温暖的怀抱中,再次感到了一阵困意。
这一夜,苏晴睡得很安稳。
但在这个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有些人注定无眠。
市中心医院,急诊科。
苏强躺在病床上,正在接受检查。赵桂花坐在旁边,哭天抢地。
“哎哟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是不是张志远那个杀千刀的干的?我要报警!我要让他坐牢!”
“闭嘴!”
苏强猛地吼了一声,吓得赵桂花一哆嗦。
医生拿着片子走了过来,眉头紧锁:“奇怪了。”
“医生,怎么了?是不是骨折了?是不是内出血?”赵桂花急忙问道。
医生摇了摇头:“根据CT显示,病人全身骨骼完好无损,内脏也没有明显的器质性损伤。甚至连软组织挫伤都很轻微。”
“什么?!”苏强瞪大了眼睛,差点从床上跳起来,“怎么可能!我疼得都要死了!”
“你看看我这肚子,还有这腿……疼得钻心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医生推了推眼镜,“从医学影像上看,你……很健康。”
“这种疼痛可能是神经性的,或者是受到惊吓后的应激反应。”
苏强呆住了。
他明明被打了那么久,明明痛不欲生,结果验伤竟然验不出个屁来?
这怎么报警?
告张志远什么?告他用眼神杀人?还是告他给自己拍了拍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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