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光之森,名副其实。
参天古木的树冠层层叠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空,只偶尔漏下几缕惨淡的、被枝叶过滤得失去温度的灰白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带着甜腻腐朽气味的紫色孢子毒雾,它们无声地漂浮、沉降,将一切都笼罩在一种不祥的朦胧之中。
在这片被毒雾浸染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土地上,除了少数依靠毒素生存的诡异菌类,几乎感知不到任何常规生命的迹象,死寂是这里唯一的主旋律。
这片生命的禁区,此刻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他行走在浓稠的毒雾中,步伐平稳而从容,仿佛周遭致命的孢子不过是寻常的晨间薄雾,丝毫不受其影响
那身深色的复古猎装与宽檐帽在晦暗的光线下几乎与森林的阴影融为一体
“嗷吼——!”
几声充满暴戾气息的嘶吼打破了死寂!几头体型壮硕、肌肉贲张的猿型残像从腐烂的树干后、纠缠的藤蔓间猛地扑出!
它们猩红的眼中闪烁着对鲜活生命的渴望与破坏欲,锋利的爪子撕裂空气,带着腥风,从不同方向袭向那孤独的身影。
然而,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只激起了微不足道的水花。
甚至看不清他是如何动作的,或许只是指尖微动,或许只是眼神流转。
那几头凶悍的猿型残像前扑的动作猛地僵住,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紧接着,它们壮硕的身躯如同被无数看不见的利刃同时切割,在半空中骤然解体!
没有凄厉的惨叫,只有几声短暂戛然而止的闷响,以及血肉与骨骼被瞬间撕裂、碾碎的、令人牙酸的细微声响。
爆散开的紫黑色频率能量尚未完全消散,便如同受到黑洞吸引般,化作几道细流,悄无声息地没入他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掌心,消失无踪。
从嘶吼起到寂静复归,不过短短几个呼吸。
他脚步未停,继续前行,踏过一洼幽暗的、漂浮着腐烂落叶的死水塘。
锁链微微收紧,那些障碍物便如同被抽干了所有生机与能量,迅速枯萎、崩解,化为齑粉沉入水底,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扩大。
他的目光始终平静,穿透前方愈发浓郁的雾气,落在了一棵极其庞大的巨榕树上。
这棵巨榕高达数十米,根系如同虬龙般裸露在地表,占据了大片区域,树冠更是遮天蔽日。
它的外表看起来与森林中其他古树并无太大区别,粗糙的树皮,垂落的气根,只是树皮呈现出一种异样的、近乎骨质的苍白。
然而,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在那苍白色树皮的掩映下,靠近树根部的区域,有一个极其隐蔽、几乎与树皮纹理融为一体的巨大裂缝,宛如一个天然的树洞入口。
洞口狭窄,仅容一人勉强通过,内部幽深,不知通向何方。
他没有丝毫犹豫,俯身便踏入了那狭窄的通道。
通道内壁湿润而滑腻,散发着浓重的泥土与菌类混合的气息。在黑暗中前行了约数米,眼前豁然开朗——
巨树的内部,竟然是完全空心的!
一个巨大的、近乎圆筒形的空间向上延伸,抬头望去,可以看到高处树壁上有些许微光苔藓发出的惨淡绿光,勾勒出内部空间的宏大轮廓。
而在这片空旷树洞的中央,地面相对平整,此刻,正匍匐着一个巨大的阴影。
那是一只体型庞大到令人心悸的残像——飞镰之猩。
它身躯如同小山般隆起,覆盖着暗蓝色的、仿佛金属与岩石混合的坚硬皮毛,粗壮的前肢异常发达
它此刻似乎正处于某种休眠或蓄力状态,庞大的身躯随着低沉的呼吸微微起伏,每一次起伏都带起周围空气中频率的微弱震颤,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他站在树洞边缘的阴影中,血色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前方的巨兽,仿佛在审视一件即将完成的猎物。
猎人手枪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而更深处的阴影里,似乎有某种更加狰狞的凶器正在无声地渴望着饮血。
狩猎的目标,已然就在眼前。
“砰!”
清脆的枪声在空旷的树洞内显得格外刺耳,回荡不休。
“吼——!!!”
沉睡的巨兽瞬间被惊醒,暴怒让它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咆哮。
它猩红的双目死死锁定了树下那个渺小却散发着致命威胁的身影,庞大的身躯猛地人立而起,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挥舞着那对巨大的弧形骨镰,朝着古兰格猛扑过来!
腥风扑面,利爪未至,那恐怖的压迫感已足以让寻常猎手心神崩溃。
然而,古兰格站在原地,甚至连脚步都未曾移动。
就在那闪烁着寒光的利爪即将触及他帽檐的刹那,他握着猎人手枪的右手微不可察地一动。
“噗!”
又是一声轻微的闷响。
那颗看似微不足道的血子弹,竟蕴含着诡异的力量,精准地打在飞镰之猩扑击时发力最关键的肌肉节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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