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雾缭绕中,阿漂、今汐、散华三人僵在原地,浑身的汗毛都被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掀得倒竖。
散华握刀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看到古兰格那副残破又空洞的模样,明明不久前还能笑着调侃自己,如今却连一丝活人气息都感受不到。
她下意识就要提步上前,喉间已溢出半个“兰格”,手腕却被阿漂猛地攥住。
“别去。”
阿漂的声音压得极低,指尖冰凉,目光死死锁在古兰格那双空洞的血色眼眸上
今汐站在两人身侧,素来沉静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她望着古兰格褴褛的衣袍、未愈的伤口,以及那抹吞噬了所有情绪的空洞,内心说不出的复杂。
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不可置信与心疼。
那股源自古兰格的压迫感如实质般沉甸甸压在心头,哪怕是并肩作战的伙伴、放在心尖上的人,此刻也不敢再往前半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用那双空洞的血眸,牢牢锁定住伤痕
伤痕的嗤笑在死寂中炸开,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火石,带着决绝的滚烫。
他扶着地面的手猛地用力,指节因过度发力而泛白,踉跄着站直身体时,胸前狰狞的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最后只留下一道浅淡的暗红印记,仿佛刚才的重创从未发生。
“呵,既然这样,那就让我看看你有多少本事!”
话音未落,他双手骤然一拍。掌心相触的瞬间,一股磅礴的暗红色能量以他为中心轰然扩散,如潮水般席卷四周。
原本被血雾笼罩的空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揉碎,众人只觉眼前一花,耳畔响起呼啸的风声,再睁眼时,脚下已是龟裂的大地,头顶是灰蒙蒙的天空,正是那片熟悉的废土。
断壁残垣在风中矗立,锈蚀的金属残骸遍地都是,远处的沙丘在气流中缓缓移动,带着死寂的荒凉。
古兰格的身影依旧站在不远处,周身的血色火焰在废土的风里猎猎作响,那些正在愈合的伤口渗出的鲜血滴落在干涸的土地上,瞬间被吸噬殆尽,只留下一个个深色的印记。
他空洞的眼眸转向伤痕,那片虚无中似乎泛起一丝极淡的波动,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领域转换触动。
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只是微微歪了歪头,那只捏碎过头颅的右手缓缓抬起,血色火焰在掌心凝聚,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毁天灭地的烈焰。
伤痕挺直脊背,迎上古兰格的目光。他知道,这场战斗已经没有退路,要么在这里彻底倒下,要么就拼尽全力,从这死神般的存在手中抢回一线生机。
废土的风卷起沙尘,落在两人身上,却丝毫动摇不了他们眼中那即将碰撞的决绝与疯狂。
古兰格对周遭环境的剧变毫无反应,空洞的眼眸里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仿佛这片废土与方才的空间本就无甚分别。
他缓缓转过身,正面朝向伤痕,那两条臂膀外侧由血色火焰幻化而成的巨手正一点点淡化、消散,最后缩回掌心,重新凝聚成一柄骇人的血刃——刃身泛着浓稠的暗红,像是由凝固的血液锻造而成,边缘流动着细碎的火焰,每一次闪烁都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身后的三人依旧保持着低伏的姿态,目光紧锁着场中对峙的两人。
她们的呼吸放得极缓,指尖按在腰间的武器上,肌肉紧绷却不发动,显然在等待最合适的时机。
废土的风卷过血刃的边缘,发出“呜呜”的低鸣,像是亡魂的泣诉。
古兰格握着血刃的手臂微微下沉,刃尖指向地面,却没人敢小觑这看似随意的姿态——那凝固的血色之下,分明藏着随时可能暴起的毁灭之力。
“哈哈哈,这样就对了,让我们打个痛快!”伤痕的狂笑声在废土上空炸开,暗红色火焰猛地从他体内喷涌而出,像沸腾的岩浆裹着他的躯体翻涌。
骨骼拉伸的“咔咔”声混着低沉的咆哮传出,火焰褪去时,原地已立着一头近丈高的羊头恶魔——
弯曲的羊角泛着哑光黑,根部粗如碗口,向上螺旋着刺向天空,尖端闪烁着淬了毒般的寒芒。
惨白的骨制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在眼窝处留着两个黑洞,里面跳动着与晶石同色的暗光,面具边缘的裂痕里渗出丝丝缕缕的暗红雾气,与周身缭绕的暗红火光交融
古兰格空洞的眼眸里刚映出这头庞然大物,血刃便已带着熊熊燃烧的血色火焰劈出。刃身的火焰并非跳跃的火苗,而是粘稠如岩浆的流质,裹着刀刃向前涌动,空气都被灼烧得扭曲起来。
伤痕抡起砍刀迎上,两柄武器即将相触的瞬间,血刃上的火焰猛地蹿高半尺,像一张滚烫的巨口,狠狠咬上砍刀的刀身。
没有金属碰撞的脆响,只有“滋滋”的灼烧声炸开。巨型砍刀的刀刃刚碰到血色火焰,便像冰块投入沸油,边缘瞬间熔化、卷翘,暗紫色的金属表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起泡,骨纹里的暗光迅速黯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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