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开口,唱出第一句:
【灯火喧嚣的转角,你带着一身寂寥】
声音透过高质量的监听设备传出来,清澈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技术上的瑕疵,而是情感自然流露的痕迹。
隔音玻璃外,林枫专注地听着,手指在调音台的推子上极其轻微地调整。他的目光牢牢锁在她身上,那眼神深邃得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吸进去。
【闯入我早已习惯的,黑白分明的孤岛】
苏晚晴唱到这句时,声音渐渐稳定下来,注入了一种回忆的温柔。她想起那个混乱的宴会,想起林枫递来的那张名片,想起他第一次出现在她家时那副疏离又可靠的模样。
副歌来临,旋律陡然扬起:
【你是突然倾泻的天光,我是久旱的荒原在烧】
唱到这里,苏晚晴的声音里多了一种炽热的力量。她的目光依旧与林枫对视着,隔着玻璃,她能看到他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眼中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
【抗拒过,挣扎过,最后选择沉沦这灼烫】
这句歌词太真实了,真实到苏晚晴唱的时候,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起自己曾经对这段关系的犹豫和不安,想起那些辗转反侧的夜晚,想起最终决定放任自己沉沦的瞬间。
【只想做你唯一的,不计后果的归巢】
最后一个字落下,第一遍试唱结束。录音区里安静下来,只有耳机里还残留着旋律的余韵。
隔音玻璃外,林枫按下通话键,他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沉而清晰:
“很好。情感很到位,但第二段主歌进副歌的时候,气息可以再稳一点。还有......”
他顿了顿,目光深了深:
“唱到‘归巢’的时候,眼睛看着我。”
这个要求太私密,太有指向性了。苏晚晴的脸颊微热,但还是点了点头。
第二遍开始。这一次,苏晚晴更放松了,更沉浸在歌曲的情感里。她唱到主歌部分时,声音温柔如叙事;唱到副歌时,力量感更加充沛,情感也更加饱满。
而每一次唱到关键歌词时,她的目光都会不自觉地寻找林枫。而他,也总会在那里,
透过玻璃看着她,眼神专注得像是全世界只剩下她一个人。
【你递来的不是名片,是逃离黑夜的船票】
唱到这句时,苏晚晴的声音里多了一种感激和依赖。她看着林枫,看到他眼中那抹了然和温柔。
【你弹奏的不是音符,是重塑灵魂的解药】
这句歌词是苏晚晴自己写的,写的时候就觉得太大胆、太直白。但此刻唱出来,却觉得无比贴切。林枫的出现,他给她的音乐指导,他对她的支持和保护,确实像一剂解药,治愈了她长久以来的迷茫和不安。
第二段副歌来临,旋律更加炽热。这一次,林枫在控制室按下了另一个轨道——那是和声的部分,苏晚晴之前写下的那些回应。
两人的声音在耳机里交织:
(主:这场沉沦我认了,烧成灰也甘愿)
(和:那就一起坠落吧,深渊里也有光)
苏晚晴唱主旋律,林枫的和声在背景里轻轻回应。那种对话感,那种默契,让整首歌的情感层次更加丰富,也更加私人。
唱到最炽热的那段,苏晚晴几乎用尽了全身的情感:
(主:你是我的不可控变量,却也是唯一解)
(和:你也是我的,注定却意外的拼图)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录音区里安静得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苏晚晴站在原地,微微喘息,眼眶发热。她看向玻璃外,林枫也正看着她,目光深邃如海,里面翻涌着她读不懂却本能感到心悸的情绪。
良久,林枫按下通话键:
“可以了。这一遍......完美。”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压抑的、浓烈的情感。苏晚晴听得心头一颤。
“出来休息一下。”林枫说,“喝点水,我们听听效果。”
苏晚晴走出录音区,小莫立刻递上一瓶温水。赵姐在旁边小声说:“太棒了晚晴,我听着都要哭了......”
但苏晚晴的目光,却只看向林枫。他依旧坐在调音台前,专注地回放着刚才的录音,侧脸在控制室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林枫很自然地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
监听音箱里传出刚才的录音。苏晚晴第一次以听众的角度听这首歌,听自己唱出的那些直白炽热的情话,听林枫在背景里的和声回应,听两人声音交织时那种天衣无缝的默契。
太私密了,私密到让人脸红。但同时又太美了,美到让人心醉。
录音放完,控制室里一片安静。阿Ken和小莫都很识趣地找了个借口暂时离开,赵姐也去了外面的休息区。偌大的控制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林枫松开握着她的手,转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
“现在,”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危险的磁性,“我欠你一个正式的演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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