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的冬天来得早,气温已经降至零下十度。
沈逸抵达剧组安排的下榻酒店时,天色已近黄昏,远处的山峦覆盖着皑皑白雪,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金光。
酒店大堂里,《长津湖》剧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搬运器材和物资。
导演助理看到沈逸,快步走过来:“沈老师,您到了!路上辛苦。导演在会议室等您,先开个短会。”
沈逸点点头,把行李交给助理,直接前往会议室。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凝重的氛围扑面而来。
导演、制片人、美术指导、军事顾问等主要创作人员围坐在长桌旁,墙上贴满了历史照片、军事地图和分镜草图。
“沈逸来了,坐。”导演指了指空位,“我们正在讨论接下来的拍摄计划。”
沈逸坐下,环顾四周。
每个人的表情都很严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创作使命感。
这不再是横店摄影棚里的文戏拍摄,而是真实的野外战争戏,需要在零下十几度的环境中还原七十年前那场惨烈的战役。
“沈逸,你先看看这个。”导演推过来一叠资料。
是长津湖战役的历史文献和幸存者回忆录。
沈逸翻开第一页,就被那些黑白照片震撼了——冰天雪地里,志愿军战士穿着单薄的棉衣,脸上结着冰霜,有的冻掉了手指脚趾,有的在雪地里永远闭上了眼睛。照片旁的文字记录着当时的温度:零下四十度。
“我们接下来要拍摄的,就是这些场景。”导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这很难,很苦,但我们必须真实还原。因为这是历史,是我们不能忘记的过去。”
会议持续了两个小时,详细讨论了拍摄计划、安全措施、演员训练等方方面面。
散会后,沈逸回到房间,感觉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他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行李。
田嘻薇给他买的保暖内衣整齐地叠放在最上层,旁边还有她手写的小卡片:“逸哥,注意保暖,每天都要穿哦”
沈逸拿起卡片,唇角不自觉扬起。他拿出手机,给田嘻薇发消息:“已到张家口,一切顺利。这里很冷,但景色很美。想你。”
消息几乎是秒回:“到了就好!那边是不是特别冷?保暖内衣穿了吗?房间暖气足不足?”
一连串的问题让沈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沈逸拍了张窗外的雪景发过去:“穿了,很暖和。房间暖气很足,放心。”
“那就好。我已经到上海了,你早点休息,明天开始要辛苦了。”
“你也是,注意休息。晚安。”
“晚安,爱你。”
放下手机,沈逸走到窗边。
张家口的夜晚寂静而寒冷,远处的山脉在月光下像巨兽的脊背。
沈逸想起田嘻薇在横店的那个小家,温暖的灯光,火锅的香气,她穿着围裙在厨房忙碌的背影...那些画面在此刻显得如此遥远,却又如此清晰。
第二天清晨五点,沈逸被闹钟叫醒。
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剧组车辆亮着灯。
沈逸穿上厚厚的保暖内衣和羽绒服,戴上帽子和手套,全副武装地走出酒店。
拍摄地点在离酒店三十公里外的一处山谷。车子在积雪的山路上颠簸前行,车灯照出前方蜿蜒的道路和两旁肃杀的冬景。
一个小时后,车队抵达目的地。
山谷已经被改造成了战场——战壕、掩体、被“炸毁”的车辆和装备散布在雪地上,人造的硝烟在寒风中弥漫。
工作人员穿着厚重的军大衣,在零下十五度的低温中忙碌着。
“沈老师,先化妆!”化妆师迎上来,手里提着专业的化妆箱。
化妆帐篷里点着取暖器,但温度依然很低。
沈逸脱掉外套,化妆师开始工作。
这一次的妆容比在横店时更加复杂——要画出严重冻伤的效果:皮肤皲裂、发紫,嘴唇干裂出血,眉毛和睫毛上要有冰霜。
“沈老师,可能有点不舒服,忍一下。”化妆师抱歉地说,开始在沈逸脸上涂抹特殊的胶质材料,模拟冻伤的肿胀感。
两个小时后,妆化完了。
沈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几乎认不出来——那是一个在极端环境中挣扎求存的战士,眼神里有疲惫、有坚毅、有对生命的渴望。
沈逸穿上剧组准备的志愿军棉服,那衣服看起来厚重,实际上为了拍摄效果做得很薄,几乎不保暖。
“所有演员就位!”副导演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来。
第一场戏是伍万里和战友们在雪地中行军的镜头。
沈逸和其他十几名演员排成纵队,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及膝的积雪中前进。
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脸上,即使涂了厚厚的防护霜,皮肤依然刺痛。
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白色的雾气,在睫毛上凝结成冰晶。
“Action!”
沈逸立刻进入角色。
伍万里在雪地中艰难跋涉,每一步都需要用尽全身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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