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我们去那边看看吧。”何希挽着穆婷的手臂,指着不远处一家新开的宠物主题咖啡厅,笑着说道。
“好,那就去看看吧。”穆婷的目光从车水马龙的街道收回,点了点头。她的声音有些轻,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太大兴致,但又不忍拂了何希的好意。
“那我们走吧,正好可以去看看那些毛茸茸的小家伙。”何希语气轻快,挽着穆婷的手臂,带着她朝前走去。
两人刚走出不远,穆婷的脚步却猛然顿住了。她的目光直直地投向斜前方,眼神从最初的漫不经心,迅速化为难以置信的恍惚,然后是细微的颤抖。
“嗯?婷婷,你在看谁呀?”何希顺着她的视线望去。
只见前方约三十米的街角,梧桐树的阴影下,静静立着一个修长的身影。黑色长款风衣在微风中衣角轻扬,一头银白色的短发在午后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面容冷峻,轮廓分明,冰蓝色的眼眸正平静地望过来。
正是自美国归来的萧天。
穆婷的呼吸仿佛在那一刻停滞了。她像是怕惊扰了一个易碎的梦,脚步极其缓慢地、迟疑地向前挪动。
“天……哥……”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刚一出口,眼眶便迅速泛红,积聚了太久的思念与担忧瞬间决堤,化作一层晶莹的水光,“真的……是你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萧天没有丝毫犹豫,迈开步伐,坚定地朝她走来。他的步伐沉稳,很快就缩短了彼此之间的距离。
“是我,婷儿。”他在她面前一步之遥停下,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歉疚,“抱歉,让你久等了。”
穆婷终于不再迟疑,快步上前,几乎是小跑着扑到他近前。她没有立刻投入怀抱,而是微微仰着头,眼神如同扫描仪般在他身上细细巡睃,从略显清瘦的脸颊,到宽阔的肩膀,再到那双熟悉的、此刻正专注看着她的冰蓝色眼眸。她在确认,确认这熟悉的气息、轮廓,是否真实。
“瘦了……”她喃喃道,声音轻得如同呓语,嘴角却控制不住地向上弯起一个极小、却真实无比的弧度。她缓缓抬起手,指尖有些颤抖,最终轻轻抚上他的脸颊。动作那么轻柔,那么小心翼翼,仿佛触碰的不是皮肤,而是失而复得、珍贵易碎的琉璃。
“婷儿,”萧天任由她的指尖在自己脸上流连,冰蓝色的眼瞳深深望进她湿润的眸中,“你也变了。才两个月,却感觉……沉稳了许多。”他伸出大手,将她微凉的、有些无措的小手完全包裹住,然后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她的指尖。
那是一个极其轻柔、却带着无比珍重意味的吻。
“天哥,你能回来……就好。”穆婷终于笑了出来。那不是礼貌的、含蓄的笑,而是发自心底的、如同阴云散尽后阳光乍现般明亮而释怀的笑容。所有的等待、担忧、寂寞,在这一刻仿佛都找到了归宿。
何希站在几步之外,双手捧着包包,看着好友脸上那久违的、发自内心的灿烂笑容,她也由衷地笑了起来,眼中满是欣慰。她没有出声打扰,只是悄悄地、带着祝福的笑意,转身离开了,将这片重逢的空间完全留给了他们。
“哦对了天哥!”穆婷像是突然想起什么,笑容一收,脸上立刻换上紧张的神色,她松开手,开始在萧天身上上下打量,甚至想绕到他身后去查看,“你有没有受伤?快让我好好检查一下!”
她表现得像个发现丈夫出征归来的焦急妻子,眼神里满是认真和担忧,不肯放过任何一个可能隐藏伤口的角落。
“放心吧,婷儿,”萧天捉住她忙乱的手,重新握在掌心,另一只手抚上她细腻的脸庞,拇指轻轻摩挲她的眼角,拭去那一点湿润,“我没事,完好无损。”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力量。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穆婷重复着,像是终于放下心中最后一块大石。这一次,她没有再克制,反而主动向前一步,紧紧地、无比依赖地握住了他的手,仰起脸,笑容纯粹而满足,“走吧,我们回家。”
萧天感受着她手心传来的温度,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欢喜和依恋,冰封般的面容彻底融化,眼底漾开极浅却真实的暖意。他微微颔首:
“好,回家。”
夕阳的余晖将天边染成温暖的橘红色,也洒在并肩而行的两人身上。他们的手紧紧相握,影子在身后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路边的梧桐叶沙沙作响,归巢的鸟儿偶尔掠过天空,发出清脆的鸣叫,仿佛也在为这场跨越重洋的久别重逢,奏响轻柔的乐章。
回到阳光小区,推开那扇熟悉的门,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萧天站在玄关,目光缓缓扫过客厅。一切似乎都还是他离开时的模样,却又似乎有些不同。家具摆放得整整齐齐,地板光洁如新,窗台上的绿植生机勃勃,甚至比他离开前更加茂盛。一种混合着“家”的温暖与“被等待”的酸涩感,悄然涌上心头。
“天哥,你一路回来肯定还没吃饭吧?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给你做饭!”穆婷换好鞋,看着萧天,歪着头笑道,眼中亮晶晶的,充满了活力。
“好,那就麻烦你了。”萧天点点头,声音温和。他脱下风衣挂好,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推开房门,房间里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床单被套是崭新的,带着阳光晒过的清新味道。书桌上,他平日用到的几件简易法器、一叠空白的黄符、朱砂和毛笔,都被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地摆放整齐。桌面纤尘不染,显然经常有人细心擦拭打扫。
一切都维持着他离开前的习惯,甚至更加整洁有序。仿佛这两个多月的时光并未真正流逝,只是他出了一趟稍远的门。
穆婷在厨房系上围裙,正准备开始洗菜,忽然感觉到背后一暖。
萧天不知何时来到了厨房,从身后轻轻地、却无比坚定地环住了她的腰,将下巴抵在她的发顶。
“天哥?怎么了?”穆婷微微一怔,随即放松下来,放下手里的东西,转过身,双手自然地捧住他的脸,指尖在他冷峻的眉眼间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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