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迟只知道自己恢复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却不知道尔玉究竟喂了他多少血。
尔玉也是第一次用血救人,再加上谢无迟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
她救人心切,下手自然没轻没重,只想着越多越好。
永生花妖,每一滴血,都很珍贵。
因为一滴血,都功效巨大。
她不知道,光是这一次喂进去的血,就足够谢无迟再这么不要命地折腾上十次!
于是,当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棂时,谢无迟缓缓睁开了双眼。
除了唇齿间挥之不去的浓重血腥味,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前所未有的充沛,身上再无任何的异样感,甚至比受伤前还要好上几分。
然而他根本没心思查看自身的状况,目光在触及地上那道蜷缩的身影时,瞳孔猛地一缩,心跳几乎停滞了半拍。
这位一向顶天立地,连骨头尽碎都不曾低过半分脊梁的神君这一瞬间居然有些腿脚发软。
尔玉就躺在离床榻仅有几步之隔的地上。
就那样背对着他躺着,让他看不清她如今的状况。
无论发生什么都不曾退避的谢无迟,如今却觉着,和尔玉隔着的那几步犹如天堑。
强压下几乎要吞噬理智的恐惧,他踉跄着、颤抖着走到她身边。
直到指尖触到那温热的脉搏,那颗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原处。
尔玉,没事。
谢无迟缓缓跪倒在地,将脸深深埋进她的颈窝。
感受到那温热跳动的脉搏,他的泪水终于忍不住夺眶而出,滴落在她的颈间的肌肤上。
“劫后余生,怎么着,也算喜极而泣了吧……”
被他死死抱住的尔玉虚脱的躺了一宿,方才才迷迷糊糊有了些意识,就觉得颈间似乎有温热的液体淌过,耳边还隐隐约约传来细微的啜泣声。
费了半天劲,才掀起眼皮,便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一幕。
谢无迟这厮,哭得不能自已。
奇哉怪哉,这是第一次,尔玉如此直观的见到他哭。
虽然此时此刻,两人都很狼狈,且都是伤号,实在不宜谈风弄月。
但,色心大动的尔玉还是要说:
哭起来的谢无迟,实在秀色可餐啊!
平日里锋利英隽的眉眼总像是裹挟着高原风雪。
带着九分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和清冷,有着独属于他的那份凛然而不可侵犯的肃清。
而此刻,因为哭着,那些什么高冷啊,不可接近啊,通通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眼尾染上了绯红,一双本就过分好看的眸子里平日看人都夹着三分冰意与震慑,不敢叫人,与其对视。
如今却带着水润,不见往日半分冰冷,反而在这些让人心软的怜爱。
发冠不知何时已被取下,墨色的长发松散地披在肩头。这个向来如利剑般锋利的人,此刻却像是收敛了所有锋芒的静水。
真真是,极具反差!
尔玉见过情动时旖旎的谢无迟,
见过他议事时果敢的模样,
见过他批折时肃穆的模样,
见过他重伤时脆弱的模样……
唯独,没有见过这般哭泣的谢无迟。
听到她弱不可闻,略带调笑的声音,谢无迟身躯猛地一僵。
“莫要开玩笑。”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以及一丝强装的镇定。
尔玉立刻虚弱的捂住额头,“哎呀呀,头好痛。”
谢无迟不疑真假,便一瞬之间,又慌了神。
“怎么了?”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一丝发颤的哽咽,尔玉看着谢无迟那似乎又有水色的眼,忽然意识到——
他,是真的很担心她。
原本刚起的逗弄心思,刹那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有些头痛。”
她抬头,在他下巴处吻了吻,眼里含笑。
“但,亲亲你就好了。”
谢无迟眼里的紧张与心疼之色却没减少半分。
他不是医修,他看不出来什么。
他很想问,为了救他,尔玉到底付出了什么。
但是看着尔玉躲闪的眼神,他也知道,她不会对他说实话。
爱,就是如此。
正因为知道对方担心自己,所以掌握多的那一方,会尽全力瞒住让彼此担忧的消息。
明明全身上下的伤都已被神奇地治愈,谢无迟却觉得,心上的某处仿佛被撕裂了一道再难愈合的伤口。
他不问,尔玉不会说;
他问了,尔玉也不会如实相告。
那他能如何,
尔玉,总是能让他对她无可奈何。
他紧紧的抱住了这个姑娘。
“下次,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了。我自己会好起来的。”
“嗯。”尔玉乖乖的应着。
心里吐槽:靠他自己好起来,且不说能不能做到,真要等他好起来,已经过了一千年了。
“那你也不准做这种事了……”
日光融融间,唯有相拥的二人温情脉脉。
…………
而就在这段时间,外头的一则流言,则如一滴沸水入锅,炸起三界六道的呼声。
不是两件神武被毁,
不是谢无迟修为尽失,
而是,有一件比神武更为珍贵的至宝,重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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