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推出这些东西,多亏了北冥当日随口提了一嘴。
“那女子当日确实毫无破绽,她对亡夫哭得情真意切,甚至取了血肉安葬……”
“为何要取血肉?”
“她说,怕是等此次灾祸结束之后,连她丈夫的全尸都找不到。”
有趣。
在前一刻自己险些丧命,自己襁褓中的孩子奄奄一息,连北冥都出声提醒,待久可能会遇到危险的情况下——
作为一个凡人女子,居然,会去取丈夫尸体上的血肉。
该说是深情呢?
还是,那血肉里藏着什么不得不取的秘密?
“不愧是被大人格外叮嘱过的人啊。”那汉子阴恻恻的笑着,“居然凭借着这些东西全猜出来了。”
尔玉和北冥目光一触即分,心里寒意陡升。
“什么意思?什么大人?幕后指使你的到底是谁?”尔玉厉声问道。
握着的匕首压进了那块黑肉,丝丝缕缕青黑色的血渗了出来。
汉子痛得浑身痉挛,嘴角却扯出近乎癫狂的弧度:“我、不、知、道。”
见他这般嘴硬,尔玉不再多言,松开了握着匕首的手,转而从芥子袋里掏出傀儡丸。
她冷着脸将药丸塞进他的嘴中,药丸入口即化。
“回答我的问题,这次魔乱的幕后主使是谁?”
“不知道。”
“你说的‘大人’是妖是魔还是神?”
“不知道。”
“这次魔乱,到底有什么目的?”
“不知道。”
任凭她如何逼问,那汉子虽痛得面色惨白,却始终噙着挑衅的笑意,一次次吐出那三个字:“不知道”。
尔玉捏紧了拳头又松开。
傀儡丸,第一次失效。
怎么会这样!
她自己研发的药,居然,被人破了!
她一向对自己的炼药有自信。
普天之下,除了师浊清,有几个在丹药上的造诣能比得上她?
那汉子瞧见她眼底的惊澜,发出畅快至极的狞笑:“仙人,方才那些事我不能说,但我可以告诉你另一桩——你们这几天不是一直在找那个姑娘么?为何找不到?”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字一顿,像是在回忆吃什么美食似的道:
“因为,她,被,我,吃——”
话音未落,北冥的拳头已携着厉风重重砸在他嘴上!两颗断齿混着血沫飞溅而出。
“魔物,当真畜生不如!”
那女子不过是被操控的傀儡,而此刻这魔物寄居于人身,竟驱使着人的躯壳行此恶业——
同类相食!
活生生的让人吃人!
北冥恨极,一向懒懒散散的他,难得显出如此怒容。
这一拳下去,他犹不解气,一拳接一拳的挥下。
魔物吐出此言,是想认罪吗?
不,不是,是为乱二人心绪。
可尔玉此刻却已无暇理会它的言语。
不对,不对!
这一切,都不对!
尔玉手指扣住桌角,脑内不断推演。
此獠潜入几日,除去了那个已经暴露的女子之后,就始终蛰伏不动,只是一味的躲藏,说明他本无意在此引起什么骚动。
或者说,这里根本没有他想要的东西!
谢无迟也说过,这次魔乱来得很蹊跷。
北面魔物泛滥,是最严重的地方,按理来说,越严重的地方越是会出现高等级难对付的魔物,可那遍地都是没有开智,杀不尽的喽啰。
自入九幽以来,要说他们唯一遇上的开了灵智的魔物,竟只有眼前这只擅长寄生与控制、本体孱弱的家伙。
这等战力和情况……
是魔乱吗?
尔玉心头一寒。
“错了,我们可能从一开始就错了!”
她骤然低语,连指尖都抑制不住地轻颤,慌忙取出通灵玉:
“谢无迟,谢无迟!你们找到屏障缝隙了吗?”
那边回得很快:“没有。”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让尔玉浑身如坠冰窖——她的猜想,证实了!
两天两夜,他们这一批最顶尖的三人,有李不凡几人开路,在没有任何阻扰的情况下,居然,没有找到缝隙!!
这一定不是魔乱!
那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呢?
浮世镜,怪玉……
怪玉,再生,续命……
无数线索如电光石火掠过识海,尔玉骤然怔住。
再生,续命……
那玉恐怕是,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物的——九烨古神的混元玉。
都是上古神武!!
四大神武,除了归墟剑还在谢无迟手里,余下的……就只有,在周郝郝体内的拓天印!
“你们快回来!这次的目标,是周郝郝!”
“走!”
尔玉一把拽住还要接着揍下去的北冥。
打的正上头的北冥被她猛的一拉,有点懵:“去哪?”
“南区。”
尔玉眉宇间凝着化不开的焦灼,“郝郝有危险!先传讯让他们三人速速撤回!”
北冥虽仍未完全理清头绪,却深知此刻只需相信尔玉的判断。
两人疾步而出,衣袂翻飞间已至剑阵边缘。
就在此时,一个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小身影从斜里冲出,直直撞进尔玉怀中!
所幸北冥眼疾手快扶住尔玉,尔玉方才没有跌倒。
那瘦小的身影却结结实实摔在地上,发出一声痛呼。
“哎呦——”
小孩揉着发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身来,看见是北冥和尔玉,脏兮兮的脸上是一种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惊喜。
“仙人姐姐,我可算找到你了!”
那像小乞丐一样的人儿,忽而直直抱住了尔玉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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