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士可不是地里的韭菜,割完一茬还有一茬。
他们是需要各种天材地宝温养,外加上数十年的艰苦修炼才能成长出来的。
上一次调兵阴山前线的时候,就已经在征调了几十万的修士。
再加上这些年又有陆续退役、增调的修士。
几十年来,各大地区的修士数量,还没有恢复到巅峰水平。
如今兽潮一来,又要开始各方增调。
楚诚的目光缓缓扫过军机堂,扫过那堆积如山的求援文书,最终落在孙辉惨白的脸上。
他缓缓抬手,指尖灵光凝聚,在那份触目惊心的汇总玉简上,烙下一个沉重的“急”字!
“加急!直送西琉城!呈…侯府左更侯大人亲启!”他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不带一丝波澜,却蕴含着山岳般的压力。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玄黄流光,包裹着那枚承载着千里血壁生死存亡的玉简,撕裂暮色,如流星般射向东方!
西琉城,左更侯府。
夜已深,摘星阁内却灯火通明。
熏香袅袅,却驱不散空气中弥漫的凝重与…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世子楚然一身素白蟒袍,端坐紫檀案后。
他面容俊朗,此刻却眉头紧锁,眼底布满血丝。案上,那枚来自石门关的玄黄玉简,如同烧红的烙铁,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沉重气息。
下首,户曹尚书钱益捧着厚如砖头的赤纹账册。
他身旁,度支司主事、转运使、盐铁使…西境财政核心要员齐聚,人人面沉如水。
“七千三百万…上品灵石…”楚然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案上另一份玉简——那是西境三十六郡今年的赋税总纲,“钱尚书…西境府库…能调出多少?”
钱益深吸一口气,声音苦涩:“回世子…扣除各郡必要开支、官吏俸禄、赈灾预留、边防常例…府库能动用的…仅…五千一百万上品灵石。”
“五千一百万…”楚然喃喃重复,目光扫过账册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缺口…两千两百万…若是在从其他地方挤一挤呢?”
“世子!”度支司主事忍不住开口,声音急促,“这五千一百万已是极限!若再抽空府库…各郡官吏俸禄将断!还有各边军的物资、军饷,都是不能拖欠的,这些都是边防常备军饷…!”
“是不是其余两关的军饷可以略微扣除一些,补贴石门关前线,毕竟这边的损失更加强大一些...”却见一位主事,小心翼翼的对着楚然说到。
“不可!石门关虽然紧要,但是其余两关那里,已经拖欠军姿不少时间了...况且楚总兵那里...若是因为小侯爷的军资问题,战事不利,从而被他们那边拿到了把柄,对于边军之中,小侯爷的风评不利...”另一位楚然心腹急忙提醒道。
楚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目光再次落在那份赋税总纲上。指尖划过“万寿”、“黑岩”、“流云”…这些富庶郡县的名字。
加税?念头一闪而过,随即被他自己掐灭。
年初为筹备军资,已加征三成!各郡怨声载道,已有小股流民作乱。再征…无异于饮鸩止渴!逼民造反!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只有烛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众人脸上绝望的阴霾。
许久,楚然缓缓起身。他走到窗边,望向西方那片被烽烟染红的夜空。那里…是千里血壁,是数十万将士用命守护的国门!
他猛地转身,眼中再无半分犹豫,只剩下破釜沉舟的决绝!
“拟诏!”
侍立一旁的书记官立刻铺开明黄诏帛,提笔蘸墨。
“西境危殆!石门告急!着令:西境府库,即刻拨付灵石五千万!灵丹、符箭、灵材…按石门关所请清单…优先配给七成!火速驰援!”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
“另!授石门关指挥使楚诚‘事急从权’之权!前线军需,若府库调拨不及…可就近向各郡县、商会、宗门…征调摊派!凡有抗命不遵、囤积居奇、延误军机者…斩立决!抄没家产!”
“凡西境子民、宗门、商会…于此危难之际,踊跃捐输、运粮输械、助军守土者…皆录其功!待妖氛荡平,侯府奏请圣朝,论功行赏!功勋卓着者…赐爵!封地!入西境英烈祠!享万世香火!”
书记官笔走龙蛇,朱砂如血!诏书末尾,“镇西侯府世子楚然”的印玺重重落下!鲜红的印泥,如同凝固的血液!
“加急!发往石门关!通传…石门关边郡周边!”楚然的声音斩钉截铁,带着一丝疲惫,却更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诺!”众人轰然应命,心中却沉甸甸的。七成…是极限。摊派…是饮鸩。但…这已是绝境中…唯一的生路!
诏书化作流光,再次射向烽火连天的西方。
...
万寿阁,顶层议事厅。
陆青微端坐主位,玄色云纹袍服纤尘不染,面容沉静如古井深潭。
他指尖轻轻拂过面前三枚并排摆放青色玉简,玉简表面流转的微光,映得他眼底一片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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