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完全降临时,队伍在一处背风的岩洞暂歇。
伤员们低低的呻吟声,在洞中回荡,空气中弥漫着金疮药和血腥混合的气味。
殷素素跪坐在白子琛身边,用湿布轻轻擦拭儿子额头的冷汗。
少年的颤抖渐渐平复,但脸色依旧苍白。
“娘亲.....”
白子琛虚弱地睁开眼。
“我是不是……拖后腿了?”
“胡说。”
殷素素将他额前的碎发捋到耳后。
“今天要不是你反应最大,娘还不知道那黑雾对天赋者的影响有多深。
你这是帮了大忙。”
“真的?”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殷素素微笑,“好好休息,明天还有硬仗要打。”
另一边,南宫君泽正与初一低声交谈。
初一肩头缠着绷带,但精神尚可。
“王爷,信号已经发出。
按暗线的规矩,若对方回应,子时前会有回音。”
初一道,“只是……北蛮二王子生性多疑,真的会帮我们吗?”
“不是帮,是交易。”
南宫君泽用树枝在地上画出简易地图。
“阿史那氏与蛮王有血仇,二王子阿史那拓的母亲就死在蛮王手中。
大巫师是蛮王最得力的爪牙,除掉他,等于断蛮王一臂。”
殷素素安顿好儿子走过来,在火堆旁坐下:
“王爷对北蛮内部很了解。”
“在北疆十年,若连敌人的底细都摸不清,早死了八百回了。”
南宫君泽将一根枯枝丢进火中。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用这种下作手段,掳一个两岁幼儿。”
“因为他们怕。”
殷素素声音冰冷,。
白家的天赋,对他们来说是未知的威胁。
他们不懂异能从何而来,只能归咎于‘天命’,然后用最原始的血祭试图破除。”
白子渊处理好伤口也凑过来:
“娘亲,那禁域到底是什么?
我从未感觉那么无力过,就像……就像被抽干了力气。”
“是一种磁场干扰,或者说,能量压制。”
殷素素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语言解释。
“北蛮巫师用某种方法,改变了局部地区的能量场,让依赖特殊能量运转的天赋失效。
但万物相生相克,既然有压制的方法,就一定有破解的办法。”
“比如您的药粉?”
白子墨眼睛一亮。
“那是临时应急。”
殷素素摇头,“真正的破解之道,在于找到禁域的‘核心’。
任何阵法都有阵眼,禁域也一样。
摧毁阵眼,禁域自破。”
南宫君泽若有所思:
“祭坛谷的禁域范围如此之大,阵眼必定在极显眼处。
而祭坛谷最显眼的……”
“就是那座白骨祭坛。”四人异口同声。
火堆噼啪作响,洞外传来夜枭的啼叫。
洞内陷入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在消化这个信息。
“所以.....”
白子墨最先开口,“我们不仅要救人,还要摧毁祭坛?”
“恐怕是的。”
殷素素看向南宫君泽。
“王爷,你的暗线,能提供祭坛内部结构的信息吗?”
“应该可以。”
南宫君泽道。
“北蛮王庭并非铁板一块,反对大巫师的势力一直存在。
那些人中,应该有了解祭坛构造的。”
正说着,洞口守夜的亲兵忽然低喝:“什么人!”
“自己人。”
一个低沉的声音用北蛮语回应。
南宫君泽起身:“是暗线来了。”
来者三人,皆着北蛮牧民装扮,但步履沉稳。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汉子,面容刚毅,左耳戴着一枚狼牙耳环。
“战王。”
汉子右手抚胸行礼,说的是流利官话。
“阿史那罗奉二王子之命前来。”
南宫君泽回礼:
“辛苦。
这位是殷夫人,被掳孩子的母亲。”
阿史那罗看向殷素素,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
“夫人的事,我听说了。
掳走幼儿,实非勇士所为。”
“客套话不必说。”
殷素素直截了当。
“我儿子在祭坛谷,明日月圆时献祭。
二王子能提供什么帮助?”
阿史那罗欣赏地看了她一眼:
“爽快。
二王子愿意合作,条件有三:
一,助我们杀大巫师;
二,事后支持二王子夺位;
三,北疆与北蛮签订五年停战协议。”
南宫君泽与殷素素对视一眼。
“前两条可以谈。”
南宫君泽道,“但停战协议需禀明朝廷,本王不能私自做主。
不过,若二王子真能掌权,本王可保证北疆五年内不主动出击。”
阿史那罗沉吟片刻:“我需要信物。”
南宫君泽从怀中取出一枚虎符:
“此乃北疆军调兵虎符,见符如见本王。
以此为凭,如何?”
阿史那罗接过虎符仔细查验,终于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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