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这莲花纹窗棂,要三层镂空,还要在背面嵌薄铜片,以便夜间反光……
这些莲花纹的窗棂,漆色用朱砂还是金粉?”
“三层镂空,漆色……”
白子墨看向文谦。
文谦从袖中取出一本小册子,翻到某一页:
“夫人有交代,莲花纹用朱砂打底,金粉勾边;
蔓草纹用青金石粉调色,夜间需能映出微光。”
“夜间映光?”
张师傅眼睛一亮。
“可是要在颜料中掺入夜明珠粉?
那可是价比黄金……”
“掺。”白子墨只回了一个字。
众人听得暗暗咋舌。
这哪是装修酒楼,简直是在打造一座藏宝阁。
“张师傅觉得,两个月做得完吗?”
白子墨问。
张师傅沉吟片刻:
“若只做这些窗棂,两个月倒是够了。
但还有屏风、栏杆、灯罩……
公子,这些异域纹样,府城怕是找不到现成的样子,都得我亲手画样、拓印、再交给雕工。
时间确实紧。”
“那就多请几个雕工。”
白子墨毫不犹豫。
“工钱照给三倍。
但必须是信得过的人,也要签保密契约。”
“这……”
张师傅有些为难。
“雕工好找,但既要手艺精湛,又要口风紧……恐怕不容易。”
正说着,文谦先生走了过来:
“二少爷,张师傅,这事我倒有个主意。
我在城南认识一位老雕工,姓郑,手艺是祖传的,为人极为本分。
只是他年事已高,早就不接大活了。
若能请他出山,再让他推荐几个可靠的徒弟,应当可行。”
“年事已高?”白子墨皱眉。
“六十有三,但眼不花手不抖,雕出的东西比年轻人都精细。”
文谦道;
“而且郑老有个规矩——
只接一家活,做完才接下一家。
这样一来,他和他徒弟这段时间就只能待在咱们这儿,正好符合保密的要求。
我们可以把这一部分雕刻给郑老!”
白子墨眼睛一亮:
“好!
文先生,这事就交给你去办。
无论郑老要多少工钱,都应下。”
“老朽这就去。”
文谦拱手,匆匆离去。
张师傅松了口气:
“有郑老出马,这些雕花活儿就稳了。
公子,那我现在就带人开始画样、备料?”
“去吧。”
白子墨点头。
“记住,所有纹样必须严格按图纸来,不能有丝毫走样。”
“明白!”
整个水香楼内外,顿时陷入一片忙碌。
锯木声、敲打声、工匠们的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被厚厚的米黄色油布隔绝在内,只隐约传出些许动静。
楼外,看热闹的人渐渐散去,但仍有几个闲汉蹲在不远处,对着围挡指指点点。
“里面叮叮当当的,动静不小啊。”
“听说那南边富商可有钱了,一出手就是三万两买楼,装修还不知道要花多少。”
“你们说,装修好了做啥生意?”
“还能做啥,酒楼呗。
不过这地段,做酒楼倒是合适……”
议论声中,谁也没注意到,对面茶楼的二楼雅间里。
一个戴着斗笠的男子正透过窗缝,静静望着水香楼的方向。
他看了许久,直到日头升高,才放下茶杯,悄然离去。
围挡内,白子墨站在二楼窗前,望着外面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他知道,从今天起,水香楼——
不,未来的月香楼——
就正式踏上了棋盘。
“二公子。”
陈队长走到他身后,低声道;
“刚才外面有几个形迹可疑的人,在附近转悠了半天。
要不要……”
“不必。”
白子墨摆手。
“让他们看。
我们越是戒备森严,他们越会觉得我们在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反而不会往情报据点上去想。
记住,从今天起,对外一律宣称——
我们是在为南边来的富商,打造一座全府城最奢华、最特别的异域风情文楼馆。
另外贴个告示,招聘有艺人入楼!”
“是!”陈队长领命。
“另外......”
白子墨看向陈队长。
“陈队长带人日夜值守,一是防外人闯入,二是……防止有人私自外出,泄露机密。”
这话说得平淡,却让在场所有工匠心头一凛。
他们这才注意到,围挡内除了入口,其余地方竟已站了五六名护卫,个个目光锐利,手按刀柄。
张师傅勉强笑道:
“公子真是……谨慎。”
“不得不谨慎。”
白子墨望向被油布遮挡的楼外,声音低沉。
“这楼,关系着许多人的性命前程。
诸位尽心做事,待工程完工,除了约定工钱,另有厚赏。
但若有人起了异心……”
他没有说下去,但眼中的冷意已说明一切。
众工匠纷纷表态必当尽心竭力。
鲁木匠更是对徒弟们厉声道:
“都给我听好了,从今天起,嘴巴都给我闭严实了!
谁要是出去乱说一个字,不用公子动手,我先打断他的腿!”
“是,师傅!”
所有徒弟一口道!
“二公子。”
文谦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吴管事方才派人传话,说王府已放出风声,水香楼是被南边来的茶商买下,要改建为品茶曲艺雅集之所。
这个说法,倒也合乎情理。”
“战王殿下……想得周到。”
白子墨轻声道;
“文先生,你说我们接下战王这个人情,究竟是对是错?”
文谦沉默片刻,缓缓道:
“世间事,福祸相依。
战王既然示好,拒之反惹猜忌。
不如顺势而为,借其势而固己身。
只要月香楼真能成为白家的耳目,这份人情,便还得起。”
白子墨点了点头,“那就让这月香楼,早日亮起它的第一盏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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