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罪孽锁链疯狂缠绕,黄金天秤剧烈倾斜。
林默却在这宿命审判降临的绝境中,缓缓闭上了眼睛。
灵魂在颤栗——那是面对更高层次法则碾压时的本能恐惧。因果审判直指存在本质,一旦被判定“罪孽深重”,将从时间线、命运轨迹、乃至存在概念上被彻底抹除,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不会有。
真正的灭顶之灾。
但他没有恐惧太久。
灰白瞳孔在眼睑下缓缓旋转,混沌之气如江河奔涌。
“我之道……”林默轻声自语,声音却清晰地穿透法则的轰鸣,“乃混沌。”
混沌是什么?
是开天辟地前,鸿蒙未分的状态。
是万物之始,万法之源。
善恶未分,因果未定,一切法则都尚在孕育之中。
“包容万物——”林默猛然睁眼,灰白光芒如火山喷发,“亦超脱万物!”
轰——!!!
周身灰白气流不再被动抵抗,而是主动向外扩张!气流中心,一点极致的混沌原点浮现——那不是攻击手段,也不是防御形态,而是林默混沌大道的核心显化!
原点旋转,无声无息。
却让整个黄金天秤虚影剧烈震颤!
那些缠绕而来的黑色锁链,在触及混沌原点的刹那,如同撞上了天敌,疯狂颤抖、扭曲!
滋滋滋……
令人牙酸的崩解声响起。
锁链表面的罪孽符文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融——不是被破坏,不是被抵消,而是被“回归”到了更原始的状态!
吞噬圣力是罪?不,在混沌视角里,那只是不同能量的转化。
斩杀天使是罪?不,那只是生存竞争的自然结果。
对抗神座是罪?不,那是不同道路的必然碰撞。
混沌包容一切,不设善恶标准,不定是非界限。所谓的“罪孽”,在混沌面前只是人为定义的虚妄概念,是法则体系强加的价值判断。
而混沌……超越法则!
黑色锁链寸寸断裂,化作最基础的法则粒子,然后被混沌原点吞噬、同化!每吞噬一根锁链,原点就明亮一分,旋转速度加快一分!
黄金天秤右端,疯狂下沉的托盘骤然失去重量,猛地向上弹回!
咚——!!!
天秤两端达成一种诡异的静止——不是平衡,而是僵持。左端的公正羽毛依然高悬,右端的托盘空无一物,但那股审判法则的力量,却无法再对林默施加任何影响。
因果不加身,罪孽不染体!
“审判法则……”裁决神座投影瞳孔骤缩,声音第一次带上难以置信,“失效了?”
不是被抵抗,不是被破解,而是从根本上……失效了!
就像用一把尺子去测量一团雾,尺子的刻度毫无意义。审判法则建立在“善恶有报、因果循环”的法则体系之上,而混沌,恰恰在这个体系之外!
“你的审判,对我无效。”
林默踏前一步,混沌原点在身前缓缓旋转。他看向投影,灰白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
“因为你所定义的罪,你所执掌的法则——”
“在我眼中,不过是大道的片面。”
话音落,他动了。
不是冲向投影,而是冲向那尊高达百丈的黄金天秤虚影!
“你要做什么?!”投影厉喝,双手结印试图收回审判法则。
但晚了。
林默双手虚抱混沌原点,如抱着一颗无形的星辰,狠狠撞向黄金天秤!
不是物理碰撞,而是大道层面的对冲!
混沌vs裁决!
包容vs审判!
原点触及天秤虚影的刹那——
无声的湮灭。
黄金天秤从接触点开始,如沙塔般寸寸崩解!构成天秤的审判法则被强行“回归”到未分化状态,化作最原始的法则洪流,然后被混沌原点贪婪吞噬!
三息。
仅仅三息,百丈天秤虚影彻底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颗膨胀到磨盘大小、表面灰白与暗金纹路交织的混沌原点——它吞噬了整个审判法则的显化结构,正在疯狂消化、解析!
林默悬浮在半空,手握这枚膨胀的原点,低头看向下方的裁决神座投影。
此刻,投影周身的光芒暗淡了三成,气息明显下跌——审判法则被强行吞噬,对他的本源造成了直接损伤。
而林默手中的混沌原点,却散发出令天地战栗的恐怖气息。
那里面,不仅有混沌的包容,更开始浮现出……审判的威严!
“现在……”
林默咧嘴,笑容狰狞:
“该我审判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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