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碰到混沌之湖“湖水”的瞬间,林默感觉自己不是进入了一片水域,而是撞进了一堵由无数种狂暴能量、混乱法则以及纯粹“存在”本身构成的、厚重到令人绝望的铜墙铁壁!
难以言喻的压力从四面八方、从每一个毛孔、甚至从灵魂深处轰然爆发!
首先崩溃的是视觉与听觉。眼前不再是七彩流转的湖水,而是炸开一片纯粹、极致、包容万物又湮灭一切的“混沌原初之色”——那是无法用任何已知颜色描述的景象,是规则与无序的边界彻底模糊后的终极混乱。耳中则瞬间被无穷无尽的、仿佛宇宙诞生与终结交织的轰鸣与寂静填满,任何声音在这等层面的“声响”面前都失去了意义。
紧接着是肉体的感知。皮肤传来被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同时穿刺、又被极寒玄冰瞬间冻结、再被狂暴力量寸寸撕裂的复合剧痛!每一寸肌肉、骨骼、内脏,都仿佛被丢进了天地熔炉,承受着最原始、最暴烈的混沌之气的冲刷与重塑。鲜血几乎在渗出体表的刹那就被同化、蒸发,伤口刚刚出现又在混沌之气的刺激下以异常的速度愈合,然后再次崩裂……循环往复,如同永无止境的酷刑。
而最危险的,是针对神魂与能量的侵蚀。液态的混沌之气无孔不入,它们并非简单的能量,更像是拥有基础意志的“活物”,疯狂地想要瓦解林默体内一切“非混沌”的结构,将他彻底同化,成为这片湖泊、这颗晶核延伸出的一部分“混沌物质”。他苦修而来的真元根基、锤炼的肉身气血、乃至构成“自我”意识的神魂本源,都成了这些混沌之气试图吞噬、融合的目标。
“嗬……嗬……”
林默的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喘息,仅仅冲入湖中不到三丈,他的速度就骤降了十倍不止!每前进一寸,都需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混沌僵气护罩在如此高浓度的本源混沌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光芒迅速黯淡,厚度被急剧压缩。
意识开始模糊。剧痛、混乱、同化……种种冲击如同潮水般要将他吞没。一个充满诱惑的声音仿佛在灵魂深处低语:放弃吧……融入混沌……回归本源……你将获得永恒……不再有痛苦,不再有挣扎……
就在这意识即将沉沦的深渊边缘,一股更深刻、更本质的悸动,从他丹田最深处,从那旋转不休的混沌僵气漩涡核心,猛然爆发!
那不是对外界压力的抵抗,而是一种……源自同宗的、更高层次的“呼唤”与“渴望”!
林默体内那经由尸道功法转化、融合了一丝真正混沌本源而生的混沌僵气,其本质终究脱胎于混沌。平日里,它因修炼者意志和功法框架而呈现出相对稳定的“僵气”形态。但在此刻,置身于这近乎原始的混沌本源海洋中,面对那最纯粹、最古老的混沌之力的冲刷与“诱惑”,它深藏的本性被彻底激发!
“嗡——!”
丹田内的混沌僵气漩涡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旋转起来!颜色从原本的灰蒙,迅速向更深的暗灰、乃至墨色转变!漩涡中心,那一直存在却相对沉寂的暗金色纹路,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骤然亮起,迸发出璀璨光芒,并且开始主动向漩涡外围蔓延、分化,形成更加复杂玄奥的图案!
进化!自发地、不可抑制地开始了!
原本只是被动防御、艰难抵抗外界混沌侵蚀的混沌僵气,性质骤然改变!它们不再仅仅将外界的混沌之气视为“敌人”和“压力”,而是开始以一种更精妙、更贪婪的方式与之“互动”!
一部分僵气变得极具“侵略性”和“包容性”,主动迎向侵入体内的狂暴混沌之气,不是硬碰硬地湮灭,而是如同最高明的炼金术士,将其分解、解析,攫取其中与自身最契合、最本源的“混沌真意”,然后粗暴却高效地融入自身结构,使得自身的“量”与“质”都在疯狂提升!这个过程带来撕裂经脉、撑胀丹田的恐怖痛苦,却也让他残余的力量在飞速恢复甚至超越!
另一部分僵气则变得极其“敏锐”与“灵动”,它们不再试图完全隔绝外界的混沌压力,而是在林默体表形成了一层极其纤薄、却韧性惊人的“过滤膜”与“导流层”。这层膜巧妙地引导着部分狂暴的混沌冲击,使其沿着特定的轨迹掠过身体,如同水流绕过礁石,大大减轻了直接承受的压力。同时,它还在不断捕捉、吸收着湖水中那些相对温和、精纯的混沌能量粒子,涓滴成河,汇入林默的恢复循环。
而最为神异的,是那活跃起来的暗金纹路。它们仿佛拥有独立的灵性,在林默的经脉、穴窍、乃至识海中游走、烙印。所过之处,不仅强化着肉身的承受极限,更是在林默的灵魂层面,构筑起一层层坚固而玄奥的“防火墙”,抵御着混沌之中蕴含的混乱意志侵蚀,守护着他“自我”意识的核心不被同化。同时,这些纹路还与噬邪剑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剑身传来的温热与隐隐的指引越发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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