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心既下,陈夜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若有若无的流光,直向那仙界最高处,统御万仙的核心——三十三重天之上的凌霄宝殿而去。
他原以为此行必多阻碍。天帝居所,定然禁制重重,天兵天将守卫森严,或许还需经历几番盘查甚至恶战,方能得见天颜。
然而,出乎意料。
他的前行,竟畅通无阻!
穿越一重重天阙,越过无数仙宫神殿,那些本该森严的守卫、玄奥的阵法,在他靠近时,竟都如同虚设,悄然无声地为他让开了一条道路。仿佛有一股无形的意志,早已默许了他的到来。
没有盘问,没有阻拦,甚至没有引起任何多余的注意。
他就这般,如同赴一场早已约定的宴会,轻而易举地登临了至高天阙,来到了那座象征着仙界至高权柄的凌霄宝殿之前。
殿宇巍峨,金光万道,瑞气千条。琉璃造就,宝玉妆成。两旁矗立着持铣拥旄的金甲神人,气象万千,威严无尽。
陈夜立于殿前白玉阶下,抬头望着那紧闭的、仿佛能隔绝天地的大门,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带着玩味的笑意。
“既然主人如此好客,那便……却之不恭了。”
他轻声自语,一步踏出,身影已穿过那看似厚重的大门,如同穿过一层水幕,进入了凌霄宝殿之内。
殿内广阔无垠,仙云铺地,穹顶星辰运转。两侧似有无数仙官神将的虚影伫立,却又模糊不清,仿佛只是背景。
而他的目光,在第一瞬间,就牢牢地被大殿尽头、那高踞于九重云台之上的身影所吸引!
九龙盘旋的帝座之上,一人端坐。
身着星辰帝袍,头戴十二旒冕冠,面容模糊于无尽仙光与道韵之后,唯有一双深邃如宇宙、蕴含着无尽威严与沧桑的眼眸,清晰可见。
然而,让陈夜瞳孔骤然收缩、心神首次在此幻境中产生剧烈震动的,并非这身天帝装束,也非那浩瀚的威压!
而是那人帝座之旁,随意斜倚着的一柄剑!
一柄古朴的、斑驳的、散发着斩断万古气息的青铜长剑!
剑格处,两个古篆大字,如同烙印般刺入陈夜的眼帘——
【斩仙】!
以及,那人周身流淌的、那一种让陈夜灵魂深处产生共鸣的、既熟悉又陌生的帝气!
这容貌,这气息,这佩剑……
分明就是当年在“夜界”斩仙秘境中,那显化而出、赐予他传承、并挥出惊世一剑的——天帝!
“怎么可能?!”饶是陈夜道心坚如磐石,此刻也不禁失声。
这归墟幻境,怎么可能将“祂”都幻化出来?!而且如此真实,甚至连那斩仙剑的道韵、那帝气的本质都模仿得淋漓尽致?!这已经超出了幻境的范畴,近乎于……创造!
就在陈夜心神剧震,难以置信之际。
那高踞帝座的身影,缓缓抬起了眼眸。那目光仿佛穿透了万古时空,精准地落在了陈夜身上。
一个平静、温和、却带着无上威严与一丝若有若无笑意的声音,在整个凌霄宝殿中缓缓响起,清晰地传入陈夜耳中:
“你来了。”
“朕,等你很久了。”
“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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