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壳?”林凤像是被这个词狠狠刺中了,她猛地扬起头,眼泪终于控制不住地涌了上来,但眼神却异常倔强甚至狠厉,“对!也许它现在是个空壳!但万鹿鸣,你别忘了,这个‘空壳’也是你当初亲手选择的!是你默许了这场婚姻!是你给了我万太太的名分!现在你觉得它是空壳了?觉得窒息了?那当初你为什么点头?是为了你们万家的利益,还是为了你那个需要‘正常家庭’形象来支撑的商业帝国?!”
她的话句句见血,戳中了万鹿鸣最无法辩驳的痛点。是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为了家族责任,为了商业版图的稳定,他接受了这场联姻,默许了林凤的存在,甚至……间接纵容了她的一些手段。他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她?他又比她高尚多少?不过是一个困在自己打造的囚笼里,既贪恋窗外阳光又不敢挣脱锁链的懦夫!
巨大的无力感和自我厌弃吞噬了他,怒火反而奇异地消退了一些,只剩下满心满肺的苍凉和疲惫。他看着眼前泪流满面却依旧昂着头的女人,这个他法律上的伴侣,他儿子的母亲,他们之间有着最深的利益捆绑和最浅的情感连接。
“是,是我的选择。”万鹿鸣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倦怠,“所以我活该。”他转身,不再看林凤,重新面向窗外无边的夜色,“所以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了。维持这个‘空壳’,演好这场戏,直到……也许有一天,连演都懒得再演。”
他话语里的绝望和认命,比刚才激烈的指责更让林凤心惊。她宁愿他继续吵,继续骂,那样至少证明他还有情绪,这个家还有“动静”。而这种死水一般的沉寂和放弃,才真正令人恐惧。
“鹿鸣……”林凤的语气软了下来,带着一丝慌乱,她走到他身边,想去拉他的手臂,“我们不要吵了,好不好?我知道你压力大,我……我以后会注意方式。我们还有乐乐,为了乐乐,我们好好的,行吗?”她抬出了最后的,也是最有效的王牌——孩子。
万鹿鸣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甩开她的手,只是也没有回应。乐乐的稚嫩笑脸浮现在眼前,那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无法割舍的温暖,也是绑住他手脚的最坚韧的绳索。为了乐乐,他必须维持这个家的表面完整,必须继续扮演父亲的角色,也必须……继续与身边这个女人捆绑在一起。
“我累了,想去休息。”他最终只是抽回了手臂,声音平淡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你也早点睡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林凤复杂难言的目光,径直离开了书房,走向卧室——那个他们常年分居,各自占据一隅的宽敞房间。
门在身后轻轻关上,隔绝了林凤可能跟随而来的脚步或话语。万鹿鸣靠在冰凉的门板上,缓缓滑坐在地毯上。黑暗中,他再也无力维持任何伪装,痛苦如同黑色的潮水,彻底将他淹没。脑海里,萧晴含泪的眸子与乐乐天真无邪的笑脸交替出现,撕扯着他。对萧晴的思念和担忧如同野草疯长,他几乎忍不住想要立刻打电话给她,哪怕只是听听她的声音,确认她安然无恙。
但他不能。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方颤抖徘徊,最终颓然垂下。他想起酒吧里自己那番冷酷绝情的话,想起她离开时绝望的背影。他亲手推开了她,用最残忍的方式。现在再去联系,除了带给她更多的困扰和反复的伤痛,还能有什么?他给不起承诺,给不起未来,甚至给不起一个光明正大的拥抱。他的“爱”,在现实的重重枷锁下,显得如此苍白可笑,甚至……肮脏。
“就这样吧……萧晴,忘了我,去飞吧……”他在心里无声地嘶吼,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尖锐的刺痛,却丝毫无法缓解心口的万分之一。
而书房里,林凤依旧站在原地,脸上的泪痕已干,只剩下冰冷的计算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恐。今晚的争吵不同以往,万鹿鸣那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放弃,让她感到了真正的威胁。那个女人……那个叫萧晴的丫头,对他的影响竟然如此之深?深到让他开始质疑他们婚姻的根本?
她走到书桌旁,端起那杯已经凉透的牛奶,眼神晦暗不明。不行,她绝不能坐视不理。万太太的位置,她坐了这么多年,绝不会让给任何人,尤其是那样一个……黄毛丫头。她需要更谨慎,也需要……采取一些更有效的措施,无论是巩固内部,还是清除外部潜在的威胁。
夜色更深了,这座豪华的宅邸里,两个同床异梦的人,各自怀揣着无法言说的痛苦、算计和执念,在无尽的黑暗中睁着眼,等待着或许同样不会明亮的明天。而那根连系着他们的、名为“婚姻”的细线,在今夜激烈的冲突和冰冷的沉寂之后,似乎又绷紧了些,脆弱了些,发出了细微的、几不可闻的断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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