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中海推开四合院那扇厚重的木门,一股凛冽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让他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他站在门槛上,稍稍停顿了片刻,花白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细密的霜花。
眼前的胡同已经完全被积雪覆盖,白茫茫一片。前两日的那场大雪还没有融化,屋顶、院墙、地面,都披上了一层厚厚的银装。月光清冷地洒在雪地上,反射出幽幽的白光,让这个除夕夜显得格外寂静。
他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那寒气直钻肺腑,却也让他精神为之一振。小心翼翼地迈出第一步,脚下的积雪发出一声脆响,在这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胡同里空无一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只有偶尔从门缝里漏出的灯光和隐约传来的欢笑声,提醒着这是个团圆之夜。易中海把脖子往围巾里缩了缩,将手深深地揣进皮袄兜里,迈开步子向前走去。
每走一步,积雪都在脚下发出沉闷的声响。这条路他再熟悉不过,从四合院到轧钢厂,他走了几十年。可在这除夕之夜独自走在雪地里,却还是头一遭。
路旁的屋檐下挂着几盏红灯笼,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晃动的光影。有一户人家的窗户上贴着崭新的窗花,那红艳艳的颜色在雪夜里格外醒目。易中海不由得放慢了脚步,多看了两眼。
他想起了何雨柱小时候,每到过年,那孩子就最爱趴在窗户上看别人家贴窗花。有一次,还偷偷拿了家里的红纸,学着剪窗花,结果把手割了个口子,哭得稀里哗啦的。想到这里,易中海的嘴角不禁泛起一丝笑意。
走着走着,前方传来一阵清脆的鞭炮声。易中海抬头望去,只见几个孩子正在胡同口放鞭炮,他们穿着崭新的棉袄,小脸冻得通红,却笑得格外开心。
爷爷,过年好!一个胆大的孩子看见他,远远地喊道。
过年好,过年好!易中海笑着回应,放鞭炮要小心点,离远些放。
孩子们嘻嘻哈哈地应着,又继续玩闹起来。易中海看着他们欢快的身影,心里却惦记起还在厂里忙碌的何雨柱。那孩子,从小就懂事,知道照顾人。现在当了食堂主任,更是把心都扑在了工人们身上。
风雪似乎更大了些,寒风卷着雪粒,打在脸上生疼。易中海把皮袄的领子竖得更高了些,加快了脚步。
轧钢厂的轮廓在夜色中渐渐清晰起来。那高耸的烟囱依然冒着滚滚白烟,车间里灯火通明,机器的轰鸣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响亮。
厂区大门的值班室里,老刘头正就着一碟花生米小酌。看见易中海进来,他惊讶地站起身:易师傅?您怎么这个点来了?
易中海拍打着身上的雪花,笑道:来看看柱子他们。食堂今晚不是要给加班的工人们准备年夜饭吗?
可不是嘛!老刘头连忙打开门,何主任带着食堂的人忙活一天了,连他媳妇都来了,挺着个大肚子,也不容易。
听到这话,易中海心里更是一紧。他朝老刘头点点头,便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越靠近食堂,空气中的饭菜香味就越发浓郁。虽然已经过了饭点,但食堂里依然灯火通明,隐约还能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
易中海站在食堂门口,稍稍平复了一下呼吸,这才掀开那扇厚重的棉布门帘。
一股暖流扑面而来,带着饭菜的香气和人声的嘈杂,与外界的寒冷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食堂里蒸汽弥漫,几个大灶眼上都坐着咕嘟咕嘟冒泡的大锅,何雨柱那熟悉的身影正在灶台前忙碌着。
一大爷?您......您怎么来了?何雨柱抬头看见他,手里的锅铲都忘了动,一脸的不可置信。
易中海一边解着围巾,摘下毛茸茸的帽子,花白的眉毛和胡须上都结了一层细密的白霜。他呵呵一笑,呵出一团白气: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想着你们这儿肯定热闹,就过来瞅瞅。
他的目光在食堂里扫视了一圈,最后落在角落里的那张躺椅上。冉秋叶正靠在那里,身上只盖着何雨柱的一件旧棉袄,在这空旷的大厨房里,显得格外单薄。
易中海的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快步走到躺椅旁,蹲下身来,轻声问道:秋叶,在这里睡着冷不冷?
冉秋叶这才注意到易中海的到来,连忙要起身:一大爷,您怎么来了?这大冷天的......
别动,别动。易中海按住她的肩膀,眼神里满是长辈的慈爱,老太太和你一大妈都惦记着你呢,千叮万嘱让我来看看。
他说着,解开身上那件厚重皮袄的扣子,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他从怀里竟然掏出了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簇新的军绿色棉大衣!
这是......何雨柱看得目瞪口呆。
易中海微微一笑,抖开那件新军大衣。厚实的棉絮发出窸窣的声响,军绿色的布料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来,秋叶,易中海小心翼翼地将大衣铺在躺椅上,这椅子硬邦邦的,铺上这个,躺着舒坦点。夜里凉,裹严实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