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嘛,只要哥几个在一起,就没有咱们做不到的事!”
扶着梯子的胖子空出一只手,朝着踩着楼梯、从书架顶上翻出线索的无邪竖起大拇指。
不过才过去了短短几个月,出水芙蓉的小郎君沧桑……应该说成熟了不少,都长胡茬了。
只是现在的无邪没空管这个,他迫不及待地翻开了无二白藏起来的无老狗的笔记之一,这本还是无老狗亲自“写”的,内容对于外人来说全都是鬼画符。
“走,咱们回无山居去看!”
只是这东西好找,想把东西拿走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好哥俩刚一打开门,迎面就撞上了一身利落中山装的贰京,真的是好巧!
“好巧,贰京叔你也来看书啊!
那个你先看,我跟胖子先回去了,都这么晚了还没买菜,今天的晚饭还没有着落呢!”
贰京的目光在无邪把笔记往后塞、胖子把笔记藏进衣服里的动作上一扫而过,言语间给无邪留足了体面。
“二爷订了餐,两位这边请!”
“哈哈哈,打扰二叔多不好啊,要不你帮我们回绝了吧!”
“小少爷,请。”
小少爷不想被请,无奈这是他二叔的宅子,周围也都是二叔的人,他再不情愿也得去。
“那……那就去吧!”
和老宅温馨的氛围不一样,无二白在外的私宅看上去和他本人一样严肃。
无邪很小的时候有一段时间是无二白带着的,那时候的私宅里还有不少小孩的玩具、摇篮床什么的,现在全都收进了仓库里放着。
一边跟着贰京走过柱子上雕满梅兰竹菊的回廊,无邪一边思索着私宅原本是什么样子。
他的记性一向很好,顺着那一根单薄的记忆线,他看到了被藏起来的记忆线团,随手指着一处空位问道。
“我记得这里以前种的是一片菊花吧,彩色的,怎么没了?”
在前面带路的贰京脚步不停,丝毫看不出口中的答案是临时想的。
“是二爷的吩咐。”
“我二叔现在在忙吗?要不你们等我一下,我刚才有个东西忘拿了,我去拿,马上回来!”
边说边跑的无邪就这么把好兄弟胖子留给了贰京。
寻着记忆里的方向,无邪半眯着眼睛走到了一条幽静的小路上,两侧只种着稀稀拉拉的几根竹子,却大面积地种着菊花。
虽然不是特别珍贵的品种,但种类繁多,多到有些花名无邪也叫不出来,只能跟刚修完枝的花农干瞪眼。
“你……你好?”
花农是个五官紧凑、皮肤偏黑的中年男人,个子也瘦瘦小小的,看上去似乎营养不良。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用好奇的目光看向无邪,像是在问他是谁。
“我叫无邪,请问这个院子里之前住的是谁?”
虽然院子里的花草都打理得井井有条,但却少了股人气,一看就很久没人住过了。
一般不用的院子都是让人铺满砖按时清扫就行,但是这个院子里却种满花草,和无二白的气质一点也不搭。
花农还是不说话,无邪这才发现对方的喉咙上有一条很长的烧伤后的疤痕。
他不会说话,除了照顾花草,其他的一概不知。
既然如此,那无邪就不客气了。
三言两语忽悠走了花农,无邪直接钻进了院子里,四处寻找着熟悉的痕迹。
院子里有一大丛粉色的菊花,风一吹就会往下落细长的花瓣,在石砖上铺了一层浅粉色。
推开门就能见到一扇绣着四君子的屏风,绕过屏风,一切的景象都变得熟悉。
他跟解语辰曾经在地毯上、在床上嬉闹,总有人在旁边守着。
那人的脸他看不清,却记得对方手上有一只镶满宝石的宽边金镯子。
他记得,他手里应该有一只金臂钏来着,放到哪儿了?
正在思考中的无邪下意识地绕过床往后面走,看到了一道不该出现的、没有上锁的门。
只是轻轻一推,门就开了。
“哈哈!好巧,我怎么走到二叔你的房间里来了!”
刚洗完澡、换了身居家服的无二白本来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本该在饭厅等自己的大侄子。
淡定地将外套穿好,扣子一颗一颗地扣到最顶上,无二白透过镜子看着呆站在原地的无邪,后者满脸都写着“不要骂我”。
“找到你想要的东西了吗?”
“啊?”
小狗不知道、小狗摸脑袋、小狗傻笑着装糊涂。
“走吧,去吃饭吧!”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是什么性子,无二白也没打算从无邪口里问出几句真话,他们无家的人,嘴里能有几句实话?
等会在饭桌上诈一诈他就知道了。
规规矩矩把门关上的无邪转头又发现了桌子上的锁,随口问了句。
“二叔,你这房间也不安全呐,要不我帮你锁上?”
他还没诈小的,小的倒是先来诈他了,有长进。
“随便。”
无二白这么一说,无邪还真就拿锁把门的这边给锁上了,转头高高兴兴地拽着他二叔去吃饭,顺便聊几句“普通家常”。
饭桌上就三个人,两个无家人一来一回,不是打哑谜就是打太极,只有胖子在认认真真地享用这一桌美食,
“二叔你跟二婶的感情这么好,怎么不考虑留个孩子呢?”
“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吧?”
“听三叔说二叔你当初是奉爷爷的吩咐成婚,那你们之间有感情吗?”
“相亲去吗?”
“听说二婶的妈妈最开始是陈四阿公的妻子,后面才改嫁,那二婶是四阿公的孩子,还是后面那个人的孩子呀?”
“喜欢什么类型的,我让贰京整理好资料。”
“二婶这么漂亮,她是怎么保养的呀?”
“差个两三岁的可以吗?”
“二叔你喜欢过二婶吗?”
“你身边那个姓张的小哥怎么不在?”
原本自说自话、自行安排的无二白仅用一句话就把无小狗打蔫了,这场暗地里的试探,叔侄俩一个也没赢。
胖子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总觉得自己面前有两只落汤小狗。
这大概是他的错觉,还是给自己再夹个藕夹吃吧,这藕夹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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