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跳下栅栏。
找到正在亲自监督陷阱布置的岩山。
“岩山,给我找几个胆大心细、熟悉黑沼泽边缘地形的人,不用多,两三个就行。
“再准备几张最大的兽皮,要完整的,还有尽可能多的……嗯,那种韧性强的藤蔓。”
岩山虽然不明白楚林叶要干什么。
但还是立刻应下:“是!大人!我马上安排!”
楚林叶看着东南方向。
嘴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时间紧,任务重。既然不能出去浪,那就……把‘经验包’引到家门口来刷!”
“蛊雕来之前,先拿你们这些藏头露尾的蜮兽,热热身!”
时间,像指缝里的沙子,越是用力想抓住,流失得越快。
距离斥候带回蛊雕临近的噩耗。
又过去了紧张而压抑的一天。
林岩部,这个位于南荒边缘、不久前刚被狰兽蹂躏过一遍的小部落。
此刻就像一口被架在火山口上的高压锅,内部气压已经逼近极限。
栅栏加固到了接近四丈(约13米)。
顶部削尖的木桩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像一排参差不齐的獠牙。
栅栏外侧,各种陷坑、绊索、兜网层层密布。
堪称原始版本的“雷区”。
内侧关键位置。
堆满了浸透兽油的干草捆和那些看起来土了吧唧的“火泥弹”。
武器方面。
得益于楚林叶的“技术指导”和狰兽材料的贡献。
勉强凑出了十几件像样的狰角矛、骨簇箭和勾镰。
分发到了最精锐的战士手中。
训练也没停下。
在战士长岩厉玩了命的操练下,
以及楚林叶偶尔的“优化”点拨。
那四十多号“乌合之众”好歹知道了。
听鼓声。
会躲藏。
敢朝着天上大概方向扔火把和“火泥弹”了。
进步是有的。
但恐慌的气氛。
却如同附骨之疽。
弥漫在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尤其是在今天傍晚。
当东南方向的黑沼泽上空。
隐约传来几声更加清晰、如同夜枭啼哭般的尖锐鸣叫时。
整个部落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那声音。
隔着这么远。
依旧能钻入耳膜。
勾起人心底最原始的恐惧。
几个胆小的孩子当场就被吓哭。
被母亲死死捂住嘴巴,只能发出压抑的呜咽。
所有人都明白。
它们。
更近了。
绝望像冰冷的潮水,开始淹没那些意志不坚定者的心防。
窃窃私语和压抑的哭泣声。
在暮色中如同鬼魅般飘荡。
“完了……真的完了……”
“那么多狰兽都差点……这可是会飞的蛊雕啊……”
“我们守不住的……不如……不如跑吧?”
“跑?往哪儿跑?大荒里,晚上乱跑死得更快!”
楚林叶站在栅栏上。
将下方的骚动和绝望尽收耳底。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只是慢条斯理地用一块粗糙的石头。
打磨着狰角矛的锋刃。
发出“沙沙”的轻响。
他知道。
光靠高压和画饼,是压不住这种源于生命本能的恐惧的。
士气这玩意儿。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现在。
就需要再来一剂猛药,把即将溃散的士气。
用最直接、最残酷的方式。
重新凝聚起来!
当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被远山吞没。
黑暗如同巨兽的嘴巴合拢。
只有部落中央的篝火在顽强燃烧时,楚林叶动了。
他停止打磨。
单手提起狰角矛,从近四丈高的栅栏上一跃而下!
“轰!”
身影如陨石落地。
砸在空地中央。
地面微微一颤,气浪掀起了周围的尘土。
这一手,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楚林叶环视一圈。
目光如同冷电。
扫过那一张张或恐惧、或麻木、或绝望的脸。
他走到那面蒙着狰兽皮的大鼓前。
没有用鼓槌。
而是运起一丝气血,屈指一弹。
“咚——!”
一声沉闷如雷的巨响猛地炸开!
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脏上!
离得近的几个族人被震得耳膜嗡嗡作响,骇然失色。
整个部落,瞬间死寂。
连孩子的哭声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声吓了回去。
楚林叶开口了,声音不高。
却清晰地传遍了部落的每一个角落。
带着一种冰冷的穿透力。
和他平时那略带调侃的语气截然不同。
“都听见了?”他指了指东南方向,“那些扁毛畜生的叫声。”
没人回答。
只有粗重的呼吸声。
“怕了?”
楚林叶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残酷的弧度。
“正常,我也怕。”
这话让所有人都是一愣。
这位如同战神般的楚大人……也会怕?
“我怕麻烦,怕死得不明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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