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晨曦透过长乐宫的雕花窗棂,洒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林薇刚踏入殿堂,便见皇后端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旧册,神色凝重,与平日的温和判若两人。殿内的宫女们皆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极尽轻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林医女来了,坐吧。”皇后抬起头,轻轻合上旧册,指尖在封面上轻轻摩挲,语气中隐含着几分难以察觉的沉重。林薇依言落座,目光不经意间掠过那本旧册,只见封面上空无一字,仅在角落处绣着一朵小小的、早已褪色的玉兰花——那是贤妃生前钟爱的花纹。
“娘娘,您今日似乎心事重重,难道是为江南学堂或医馆之事忧虑?”林薇轻声询问,她知晓皇后近期一直关注着江南公益事业的进展,常因琐事而烦扰。
皇后轻轻摇头,端起桌上的茶水轻抿一口,缓缓开口:“江南事宜自有专人料理,无需我过多费心。今日召你前来,实则是想与你谈及一些宫廷旧事——那些隐藏在光鲜外表之下的秘闻,或许能让你更深刻地了解这深宫的险恶,以便日后多加防范。”林薇闻言,心中一凛,连忙正襟危坐:“娘娘愿将这些告知臣女,是臣女的荣幸,臣女定会认真聆听,铭记在心。”
皇后轻轻放下茶杯,目光投向窗外的庭院,仿佛穿越了时光的阻隔,回到了多年前的宫廷。“你可知道,二十年前贤妃的冤屈,并非宫中首次因权力斗争而引发的冤案?”皇后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在我入宫之前,宫中曾有一位淑妃娘娘,她是太子的生母,深得陛下宠爱,本是后宫中最有望登上后位的人选。然而,就在太子刚满五岁那年,淑妃娘娘却突然被指控与外臣有染,太子也因此受牵连,被贬为庶人,送往皇陵守墓。”
林薇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从未听闻过这段往事。淑妃竟然是太子的生母?那如今的太子……
似乎看穿了林薇的疑惑,皇后继续解释道:“如今的太子,是陛下后来册封的。当年淑妃娘娘出事时,陛下悲痛欲绝,但碍于‘证据确凿’,不得不依照宫规处置。然而,没过多久,陛下便发现,那些所谓的‘证据’竟是当时的贵妃——也就是如今三皇子的生母,暗中伪造的。她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成为太子,不惜设计陷害淑妃娘娘,手段之狠毒,令人不寒而栗。”
“那陛下后来为何没有为淑妃娘娘平反?”林薇忍不住追问道。
皇后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当时贵妃的家族势力极为庞大,朝中许多大臣都依附于她。陛下虽然心知真相,但为了朝堂的稳定,不得不将此事按下不表,只是暗中派人照顾被贬的前太子,尽量不让他受太多苦楚。这件事成了陛下心中难以拔除的一根刺,也使得他对贵妃及其家族多了几分戒备。”
林薇听后,心中震撼不已,没想到在这看似平静的宫廷背后,竟隐藏着如此残酷的权力斗争。“那淑妃娘娘后来究竟如何了?”她再次追问。
“淑妃娘娘在得知真相后,毅然决定不再滞留宫中。她恳请陛下恩准她前往皇陵,陪伴已故的前太子。陛下在无奈之下,只得应允。三年前,淑妃娘娘在皇陵因病辞世,临终之际,她唯一的心愿便是希望陛下能厚待前太子,使他远离宫廷的纷争,平安顺遂地度过余生。”
皇后的声音中夹杂着几分哽咽,“这些隐秘之事,宫中知情者寥寥,我也是偶然间从太后口中得知的。太后曾警示我,在这深宫之内,看似亲近之人,或许正是背后暗算你的凶手;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或许正是他人布下的陷阱。”
林薇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问道:“娘娘将这些告知臣女,是担心贵妃会如同当年陷害淑妃娘娘一般,对臣女或太子不利吗?”皇后点头,神色凝重:“贵妃的野心从未有所收敛。如今你深得陛下宠信,又与太子交好,且掌管着医学交流协会,在民间亦享有盛誉,她自然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此前她试图拉拢你未果,必定会另寻他法对付你。你还记得先前威胁你的那些黑衣人吗?我已派人暗中调查,发现那些人的行踪与贵妃宫中的侍卫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林薇心中一紧,之前她虽怀疑是贵妃所为,却缺乏确凿证据,如今皇后的话证实了她的猜想。“多谢娘娘告知,臣女日后定会更加谨慎,绝不让贵妃有可乘之机。”
“仅凭小心还不够。”皇后沉声说道,“贵妃此人最擅长借刀杀人,她不会亲自出手,而是会借他人之手对付你。你掌管着医学交流协会,协会成员众多,难免会有被贵妃收买之人;你在医馆行医,每日接触的患者形形色色,也可能有贵妃派来的眼线。你必须学会辨识身边人的善恶,切不可轻易相信他人。”
说着,皇后从袖中取出一枚精致的玉佩,递给林薇:“这枚玉佩乃宫中特制,背面刻有‘安’字,是我母家的信物。若日后你遭遇紧急情况,无法入宫求助,可持此玉佩前往城南的‘万安客栈’,寻找一位姓王的掌柜,他定会竭力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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