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裹着热浪卷过中院时，陈默刚攥着街道办的“思想汇报表”进院。他的蓝布衫后背浸出一片盐渍，额前的碎发黏在眉心，路过老槐树时，正撞见刘海中攥着折扇在树底下转圈——那把黑绸面的折扇拍得“啪啪”响，扇骨都快被他掰断了。
“陈默！”刘海中眼尖，三步并作两步扑过来，手掌按在他胳膊上，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快跟我家走！光天的政审黄了！”
刘光天的房间像个闷罐子，窗帘拉着一半，阳光从缝隙里斜切进来，正好撞在窗外那根电线杆上。十七岁的小伙子缩在沙发角，喉结动得厉害，额头上的青春痘泛着红：“上午街道的王同志说，有人写匿名信，说我爷爷是漏网地主……参军的名额要黄了。”他妈在旁边抹眼泪，手里的抹布绞得滴水：“这缺德的，咋不去编排自个儿祖宗！”
陈默没急着说话，先凑到窗边看了眼——电线杆顶端的瓷瓶泛着白光，正对着刘光天的床头，系统界面瞬间弹出红框：【顶心煞·初级】，成因：直线对冲的硬物形成煞气，影响居住者运势与稳定性，解决方式：调整方位/用红色系物件中和。
“三大爷，”他转身摸了摸刘光天的肩膀，指尖碰到小伙子发烫的胳膊，“光天这房间的窗户得改改——你看，电线杆正对着床头，晃眼睛不说，也不符合‘革命家庭’的布局。不如换幅红色窗帘？既宣传毛泽东思想，又能挡挡强光，省得光天复习时累眼睛。”
刘海中皱着眉捏折扇：“红色窗帘？那得要布票啊……我家这个月的布票刚给光天做了新衬衫。”
“我跟傻柱说过，”陈默从口袋里摸出块水果糖——还是昨天聋老太太塞给他的，糖纸都被手心的汗浸软了，“他认识纺织厂的李姐，上次帮秦淮茹搞到过额外的布票，我今晚就去问。”
接着他走到靠墙的供桌前——那桌子摆着刘海中当年的“先进工作者”奖状，还有个掉漆的铜香炉，炉灰积了厚厚一层。陈默用指尖敲了敲桌沿：“这桌子摆西边也不合适。西边属金，光天是木命，金克木，压了他的运势。不如移到东边墙根，摆上毛主席像？这样既符合革命氛围，又能让家里的气运顺起来。”
刘海中盯着供桌看了半天，忽然把折扇一合：“听你的！反正现在啥都不如光天参军重要！”
当天下午，陈默跟着傻柱跑了趟纺织厂。傻柱拍着胸脯跟李姐说：“我兄弟要帮三大爷家搞红窗帘，你可得帮忙——三大爷是咱院的老干部，革命觉悟高着呢！”李姐笑着从抽屉里摸出半丈红布：“算你小子运气好，昨天刚剩的，布票就免了，算是支持革命！”
刘海中夫妻俩踩着凳子挂窗帘时，刘光天站在旁边看，忽然说：“爸，这红色窗帘一挂，房间里好像亮堂多了，连电线杆的影子都没了。”他妈抹着眼泪笑：“可不是嘛，这红布一挂，满屋子都是革命的味儿！”
更巧的是，傍晚时分，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敲开刘海中家的门。她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信封上还沾着樟木的香气：“老刘，你当年的贫农证明我找着了——十年前你搬家时丢在我家樟木箱里，我怕潮，用油纸裹了三层。”
陈默帮着把证明送到街道办时，王同志正端着茶缸看《人民日报》。他接过证明翻了翻，抬头笑：“既然有1950年的土改公章，那没事了。刘光天的政审通过，下礼拜一去人武部报到。”
晚上九点，刘海中带着刘光天敲开陈默的门。三大爷罕见地没穿那件熨得笔挺的劳动布上衣，只穿了件洗得发白的圆领汗衫，领口还沾着炒菜的油星子，手里拎着个布袋子：“陈默，尝尝我家你婶炒的花生——咸口的，你上次说爱吃。”刘光天站在他身后，挠着后脑勺笑：“陈哥，以后你要是有啥搬煤、挑水的活，我帮你干！”
陈默接过袋子，指尖碰到刘海中的手背——三大爷的手在抖，不知道是激动还是不好意思。他笑着把花生倒在桌上：“三大爷，我还有个事想跟你商量——老槐树下的杂物堆得太满了，有两家的煤筐都堆到树洞里了，既影响通风，又不符合‘美化环境’的号召。要是能组织大家清理清理，让树长得好点，也给咱院添点生气。”
刘海中拍着胸脯保证：“这事包在我身上！明天我一早就跟一大爷说，上午十点，全院集合清理老槐树！谁要是敢说个‘不’字，我跟他讲革命道理！”
深夜的四合院静下来时，陈默坐在门槛上剥花生。月光洒在老槐树上，树影里忽然传来细碎的响动——他抬头，看见许大茂的身影晃过中院，手里的手电筒光扫过刘光天家的窗户，顿了顿，又快速移开。系统界面闪了闪：【检测到恶意窥探，已关联刘光天家红色窗帘启动“气场屏障”，煞气反弹率+30%】。
陈默笑了笑，把最后一颗花生扔进嘴里。远处的工厂烟囱冒出一缕青烟，在月光下散成薄雾。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铜铃——是今天清理杂物时从老槐树底下挖出来的，铃身刻着细小的云纹，拿在手里凉丝丝的，像浸了井水。系统界面弹出提示：【金属性信物·进度+10%】。
风卷着槐花香吹过来，陈默抬头望着月亮。天上的云飘得很慢，像谁铺了一层棉絮。他想起上午刘海中拍着胸脯的样子，想起刘光天眼里的光，忽然觉得，这四合院的气运，好像真的在慢慢变顺了。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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