煤油灯的光把《青囊经》的字映得发黄,陈默刚用指尖点了点“槐为阵眼”那行批注,院门口突然炸响破锣似的喊:“红袖章查抄老封建物品!都出来!”
他的手猛地缩回来,腕上的墨玉平安扣烫得像块烧红的炭——系统光屏在视网膜上劈下赤红色警报:【检测到“时代排斥”气息,风水物品暴露概率87%,需立即转移至阵眼隐逸】。陈默一把抓起《青囊经》,指腹蹭过爷爷画的四合院布局图,纸角划破掌心,渗出的血珠落在“老槐树”三个字上,瞬间晕成个小团。他来不及疼,把书塞进蓝布包,又摸了摸怀里的罗盘——和墨玉系在一起,温度刚好——然后掀开床板,抓了把煤灰撒在砖缝里,用鞋底碾平藏《青囊经》的痕迹。
陈默扯了扯洗得发白的蓝工装,把衣领翻整齐,才推开门。中院的老槐树下站着七八个红袖章,红袖章上的“HW”二字像两团烧得正旺的火。为首的张建军叼着烟,手电筒光直射陈默的眼睛:“你就是陈默?黑五类子弟?有人举报你藏了《青囊经》,交出来!”
聋老太太的拐杖“咚”地戳在地上,震得煤球堆簌簌掉灰。她从正房挪出来,白头发上还沾着炕席的麦秆,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证明:“张队长,你睁大眼睛看看!这是王主任开的”她往前迈一步,凤仙花指甲差点戳到张建军的胸口,“倒是许大茂那孙子,昨天还偷喝我家的酸梅汤,你怎么不查他?”
许大茂躲在红袖章后面,油头乱了一撮,尖着嗓子喊:“聋老太太你血口喷人!我是革命群众!”
傻柱的锅铲啪地拍在石桌上,震得碗里的粥溅出来。他穿着油腻的围裙,脸上沾着面粉:“许大茂你要点脸!上次偷拿我家红烧肉,被我追了三条街,现在倒成积极群众了?”周围的邻居“哄”地笑开,光天举着算术本跑过来,笔尖指着许大茂的自行车:“许叔叔!你自行车是走后门买的!我妈说工业券要攒三年!”
张建军的脸沉得像块黑煤。他看了许大茂一眼,又转向陈默:“少废话,搜他房间!”
两个红袖章冲进西厢房,翻箱倒柜的声音撞得窗户直颤。陈默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摩挲着怀里的蓝布包——墨玉的温度慢慢降下来,系统提示:【物品已进入阵眼隐匿,安全系数提升至92%】。他松了口气,却看见许大茂正盯着他的胸口,眼睛亮得像饿狼。
“等等!”许大茂突然跳出来,指着陈默的怀里,“他怀里藏着东西,肯定是那本破书!”
张建军的手电筒光立刻扫过来,照得陈默的蓝布包泛着光。陈默缓缓掀开衣襟,露出墨玉平安扣:“是我爷爷的遗物,一块玉。”他把玉放在掌心,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您要是不信,拿去看。”
张建军伸手要拿,聋老太太突然扑过去,抓住他的手腕:“这是陈家的传家宝!你敢动?”她的指甲掐进张建军的肉里,疼得他皱着眉甩胳膊:“老东西!放手!”
“张队长!”一大爷挤过来,手里举着四合院的管理手册“陈默是我院里的住户,成分虽然不好,但从来没犯过错。上次工厂事故,还是他出的主意调整宣传栏,王主任都夸他‘懂点生产经验’!”
红卫兵从倒罩房出来,手里举着木工尺:“队长!找到一把尺子,上面有刻痕!”
张建军接过尺子,翻来覆去看——那是把改良过的木工尺,刻着厘米和寸,侧面还打着“工厂专用”的钢印。陈默上前一步,说:“这是工厂给的,上次建第三车间宿舍,就是用这把尺子量的地基,王主任可以作证。”
许大茂急得直跺脚:“张队长!他还有本《青囊经》!我亲眼看见他从聋老太太家拿的!
聋老太太突然笑了,从布包里掏出本《语录》,“啪”地摔在许大茂脸上:“你睁大眼睛看看!我家只有这个!倒是你,上次偷翻我抽屉,是不是想偷我的银镯子?”
张建军的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把木工尺扔回陈默怀里,骂骂咧咧地说:“许大茂,下次再谎报,老子把你送劳改!”然后挥了挥手,红袖章们呼啦啦退出去,许大茂也跟着跑,裤脚勾到煤球堆,黑灰蹭得裤腿发亮,像只被踩了尾巴的公鸡。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老槐树的叶子沙沙响。陈默摸着怀里的蓝布包,墨玉的温度刚好暖着掌心——刚才藏《青囊经》时,系统突然提示【阵眼半径三米内为安全区】,他绕到老槐树后,把书塞进树洞里,用枯树枝挡住洞口。树洞里还留着爷爷的温度,树脊贴着树皮,像贴在爷爷的手掌上。
聋老太太挪过来,抓住他的手,指尖凉得像块玉:“小默,委屈你了。”她从袖筒里掏出块桂花糕,还是热的,“这是我中午蒸的,加了蜜枣,你垫垫肚子。”
陈默接过糕,咬了一口,甜丝丝的桂花香裹着眼泪,差点涌出来。傻柱拍了拍他的肩膀,锅铲上还沾着红烧肉的油:“没事,有哥在,许大茂再敢蹦跶,我用锅铲拍他的油头!”秦淮茹抱着光天过来,递给他一杯热水:“喝点热的,暖暖心。”光天拽了拽他的衣角,笔尖指着树洞:“叔叔,我帮你盯着,谁都不让靠近!”
风裹着槐花香吹过来,陈默抬头看老槐树。树洞里的《青囊经》应该正躺着,爷爷的布局图上,“五行信物”的红点闪着微光。系统光屏又弹出来,这次是淡金色的字:【成功化解红袖章检查危机,积分+200,愿力值+150,阵眼激活倒计时:6天】。
他摸了摸树洞,树皮糙得像爷爷的手掌。远处的广播里传来《大海航行靠舵手》的旋律,四合院的灯一盏盏亮起来,傻柱的厨房飘出红烧肉的香,秦淮茹的笑声像银铃,光天的算术本摊在石桌上,写着歪歪扭扭的“1+1=2”。
陈默突然觉得,就算明天还有红袖章来,就算阵眼激活还要等6天,只要有这满院的槐花香,有这些隔着煤烟打招呼的邻居,他就不怕。毕竟——爷爷说过,槐为阴木,得人则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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