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老马亲自摇晃后,陈静抽出了决定命运的几张纸条。
结果揭晓:第二纵队、第四纵队、第六纵队以及特种纵队的另一半留守马来半岛,继续坚持并扩大斗争。而第一纵队、第三纵队、第五纵队以及特种纵队的主力(特种纵队甲),则编入“马来军团”,开赴瓜岛。
根据与美军初步达成的协议,这支“马来军团”将按照美械师的标准进行装备,但老马坚持保留了几种经过实战检验、特别适合丛林战的“特色装备”:
MG3通用机枪:射速高,可靠性好,在丛林近距离遭遇战中能提供恐怖的压制火力。
81式火箭筒:轻便易携,破甲能力强,是对付日军工事和轻型装甲目标的利器。
改装的自行火炮:利用缴获的日军九五式轻型坦克底盘,结合英制25磅炮,改装成的简易自行火炮,提供机动火力支援。
此外,还用M3半履带车加装双联装勃朗宁M2重机枪和一门厄利孔20mm机炮,制成机动反步兵战车,用于粉碎日军的万岁冲锋。
除此之外,日式火炮:缴获的九二式步兵炮和九四式75mm山炮,重量轻,分解携带方便,非常适合瓜岛复杂地形下的步兵支援任务。
在老马看来,美制武器固然精良,但这些经过检验的“混搭”装备,在某些特定环境下可能更具优势。
整编方案迅速落实。出征的部队被编成三个师,为了迷惑日军,并未使用连续番号:
马来军团第1师:以杨林的第一纵队为基干,补充部分兵员,扩编至约2万人。
马来军团第2师:以孙震东的第三纵队为基干,同样扩编至2万人。
马来军团第5师:以新编的第五纵队为主,由老马亲自兼任师长(实际指挥由副师长王豆子负责),加强部分骨干,充实至2万人。
马来军团独立机械化步兵旅:由刘铁指挥的特种纵队(甲)编成,下辖坦克团(以谢尔曼为主)、自行火炮团、防空炮团、工兵团、修理营等部队。
留在马来的部队,则继续沿用原有纵队番号,由陈静任总政委,段维和任政治部主任,赵一虎任前敌总指挥,周永胜任参谋长,他们任务同样艰巨——巩固和扩大根据地,不断发展敌后游击区,时刻准备应对山下奉文可能发起的反扑。
命令下达,整个马盟控制区瞬间高速运转起来。补充兵员、调配干部、换装训练、物资囤积……港口日夜不停,来自美国的运输船卸下成箱的武器弹药,与马盟自己兵工厂生产的装备一起,分发到即将出征的将士手中。
告别的时候到了。
码头上,海风猎猎,军旗飘扬。
出征的将士们军容严整,虽然穿着美式军装,但臂膀上绣着的“马来同盟军”标志依然醒目。留守的战友们与他们紧紧拥抱,互道珍重。
老马站在高高的了望塔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他侧过头时,正撞见陈静望着海面的侧脸,夕阳把她的发梢染成浅金,风一吹,几缕碎发贴在鬓角……
一切美得像画一样。
“接下来,根据地就要交给你了…… ” 老马憋了半天,终于挤出一句话,声音比平时低了些 —— 他本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成了这样。
可是看着陈静转过来的眼睛,竟忘了后续的词。
“然后呢……”陈静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有避开他直愣愣的目光,指尖却无意识地捻着衣角,“除了工作,你就没有话和我说了……”
“有!”老马心里像被温水流过,暖得发涨。可他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却说不出来。
陈静问道:“可是,那是什么?”
“我……”老马想要表白,却又不知从哪里说起。
就在这时,风忽然大了些,吹得陈静的衣领往下滑了点,露出一小片后颈。
老马下意识地抬了手,想帮她拢一下 —— 就像在三河那间小屋里,她帮他补破了的袖口时,他想帮她把垂到纸上的头发别到耳后一样 —— 可手伸到半空中,却又怕唐突了她,只好假装扶了扶帽檐,目光落回塔下,不敢再看她。
陈静其实瞥见了他的动作,嘴角偷偷弯了下,又赶紧抿住,抬头望向远处沉得更低的夕阳。
海面泛着碎金,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了望塔的木板上,像从前在三河时,他们一起趴在桌上看地图,胳膊轻轻挨着的温度。
“等把鬼子赶出去了。” 老马看着这一幕,声音中再没有了怯意,“咱们一定要回三河,再看一看好不好?走的时候,老乡们种的麦子刚抽穗,现在该黄了。”
说着,他握住了陈静的手,将她抱入怀中,陈静没有躲闪,脸贴在他胸口,能听见他跳得又快又稳的心跳。
暮色漫上来,远处战士的吆喝声早没了,只剩海浪轻轻拍着岸。
老马收紧手臂,陈静往他怀里又靠了靠,两人就这么站在了望塔下,影子被最后一点霞光拉得很长,缠在一起,像再也拆不开的结。
枪炮声远了,乱世的慌慌也淡了,此刻只有彼此的体温,是这世间最踏实的暖。
一个小时后,老马登上了运输舰的舷梯。
站在船舷边,他望着这片自己亲手开创的根据地,望着送行的人群中陈静那瘦削而坚定的身影,望着这片硝烟弥漫却充满希望的南洋土地。
舰队缓缓离港,向着东方,向着那片被称为“绿色地狱”的瓜达卡纳尔岛驶去。
等待他们的,将是太平洋战争中最惨烈的陆上战斗之一。
但无论是老马,还是他麾下的将士,眼中都没有丝毫畏惧,只有一往无前的决绝和为国征战的豪情。
他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更是血火炼狱。
但他们坚信,他们的牺牲,将铸就民族解放的基石,他们的战斗,将为无数死难同胞讨还血债!
太平洋的风,带着咸腥和硝烟的味道,吹拂着这支特殊的军队,驶向未知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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