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复杂的事情变得简单。这绝对是一个真正有智慧的人。”老马看着这份练详实,又简练的作战命令,不由得在内心中发出了一声感叹。
可惜的是,杨林对于干八路还是多少心存芥蒂——他还是想回到国军的部队里去,继续当国军。
杨林出身不凡,是有名的军事世家,其祖参加过中法战争,官至千总,其父杨公,参加过护法战争、靖国、北伐等一系列的战争,还率部进攻过井冈山根据地,现为南京军事委员会中将参谋。
老马纵是心中不舍,也不好强留杨林。
他只好对杨林交了实底,现在整个部队都在日军的重重包围之中,想送他离开也是无法可想。
只有粉碎了日军的围攻,等局势好转才能护送杨林离开。
杨林感念老马相救之恩,又有周永胜和刘铁相劝,也是一口答应下来,打几个胜仗再走。
“各团的准备情况如何?”老马努力将心中的杂念全部摒除掉,目光又凝聚在了桌上的作战地图。
“各团已开过了总结会和诸葛亮会,又反复进行了沙盘作业和演练,已明确和统一了打法。就是按照“三组一队,小群多路突击”的打法,一个阵地一个阵地的啃。同时,九二步兵炮、三七速射炮和重机枪全部靠前,抵近射击,对敌火力点进行直瞄射击。炮兵观察员投入第一线,为炮兵轰击提供指引,做到步兵冲到哪里,炮兵支援到哪里。”
“另外,根据日军阵地被攻占后,一定会发起反击的特点,制定了钓鱼打法。就是攻占一点之后,不急于向前推进,而是立即进行工事整备,在前沿布置少量兵力和强大火力,等敌发起反击之时,以密集火力对敌进行有效杀伤。以节节后退之姿态,引诱敌发起反击。”
“在炮兵使用方面,迫击炮和掷弹筒集中编组使用,伴随步兵进行突击,各炮群实行编组,严格划定作战区域和任务。所有的七五野战炮,则充当火力压制的角色,对敌前线的工事进行破坏之后,转入纵深压制。”
老马听得直点头。杨林的部署很得当,也简单明了。
这也愈加坚定了他的想法,不管用什么手段,也要将这个杨林留在部队。
要历练一个像葛二愣这样的悍将,多打几仗,说不定就能打出来。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参谋人员,却不是一朝一夕之功。
想到这里,老马转过头来,对杨林道:“既然都准备好,那就按照计划,在明天凌晨七时发起攻击吧。让各部队利用晚上的时间,再次对攻击的每一个步骤进行复盘,准备好各种器材和物资,做最坏的打算,争取最好的战果。走,我和你下部队,一个团一个团地再检查一次。就从特务团开始吧。”
特务团的团长是小豆子,是连升几级提拔上来的,老马还是有些不放心。
杨林跟在老马之后,却是嘲讽了一句:“让十几岁的娃娃当团长,你也真是放心。”
老马回了一句:“我倒是想让你来当这个团长,你又不肯干。”说着,他对杨林道,“你可别小看这个小鬼,他可有着8年军龄的老兵了。”
“8年军龄?”杨林闻言,却是一愣,“我看他今年也不过是十七八岁的样子,怎么可能当了这么长的兵?”
老马脚步不停,声音却沉了下来:“你家里四代从军,满门忠义,是军旅世家。小豆子的一家七口,却出了六个烈士,也算得上是革命之家。1934 年,小豆子才九岁,就在游击队当上了通讯员,这么算下来可不是八年军龄?”
杨林愣住了,九岁当通讯员?这在国军里简直难以想象。
老马对杨林道:“打仗的事情,是很讲究天赋的。这小豆子年纪不大,文化也不高,却是天生的将种,稍加历练,就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我和你打个赌,五年之内,他能成为将军,你信不信?”
“打一仗,升一次官。”杨林听得直摇头,对老马道,“照你这么个提拔法,别说是五年,就是一年,他也能升到军长。”
“我不这么干,又能怎么办?”老马非但不怒,反倒是笑了,“部队不扩充,不能跟岗村叫板。部队一扩充,又没有现成的干部。而你这样科班出身的,又瞧不让咱们这土八路。”
“别的八路,是土八路。你这个部队不算。”杨林却是老实不客气,对老马道,“你们这支部队个个都穿着鬼子、伪军的军服,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是日伪军呢。”
杨林对老马最不满的是,这个部队连个军服也没有,部队从上到下,不是穿着伪军的军装,就是鬼子的军服。若不是临时制作了一些写着八路两个字的臂章,说不定会被老百姓当鬼子打了。
“不穿日伪军的军服,我们穿什么?”老马对杨林反问道,“部队一直在打仗,后方又没有背服厂。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们把这一身的衣服染一染,改个颜色。”
杨林摇头:“别说你染不了颜色。就是染了颜色,那也是鬼子、伪军的服装的样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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