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嫣刚把山参藏好,房门就被推开了,奶奶拄着拐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大伯母。奶奶穿着件干净的青布棉袄,头上裹着新头巾,看起来精神不错。她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在紫嫣和紫薇身上,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紫嫣,紫薇,你们俩在屋里呢?刚才我在院门口就听见你们说话了。”
“奶奶,您怎么来了?”紫嫣强装镇定,心里却七上八下的,生怕奶奶发现床底下的山参。
“我听说建国的腿还没好利索,心里惦记着,就来看看他。”奶奶在椅子上坐下,大伯母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喝了口热水,目光又在房间里转了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我还听说,你们姐妹俩周末去后山了?后山那地方危险,以后可别去了,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紫嫣心里一紧,奶奶怎么知道她们去后山了?难道是被村里的人看见了?她勉强笑了笑:“我们就是去挖点野菜,没去危险的地方,很快就回来了。”
“挖野菜?”奶奶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点不相信,“我怎么听说,你们去黑风口的山洞了?那山洞里可藏着不少好东西,当年你爷爷就总去那里。”
紫嫣的心沉了下去,看来奶奶是特意来的。她肯定是听说了什么,或者是猜到她们去山洞找宝贝了。她定了定神,说道:“我们没去山洞,就是在山洞附近挖了点野菜,山洞里又黑又潮,我们才不敢进去呢。”
奶奶笑了笑,没再追问,转而说道:“紫嫣啊,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知道心疼家人。建国的腿是大事,可家里的条件你也知道,实在拿不出钱给他去县里复查。你大伯家的孟伟,马上就要升五年级了,也需要钱买辅导书、交学费,家里也是紧巴巴的。”
紫嫣听着奶奶的话,心里明白了几分。奶奶这是在铺垫,肯定是想要点什么。她没说话,等着奶奶继续说下去。
“我听说,你爷爷当年在山洞里藏了不少宝贝,不止那些银元。”奶奶话锋一转,眼睛紧紧盯着紫嫣,“你爷爷最疼你了,说不定把最好的东西都留给你了。紫嫣啊,都是一家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要是你真找到了什么好东西,能不能拿出来分分?孟伟是咱们孟家的长孙,将来还要考大学,光宗耀祖,你就当是帮衬帮衬他。”
果然,奶奶是冲着山洞里的宝贝来的。紫嫣心里很不舒服,奶奶还是这么偏心,眼里只有大伯家的孟伟,根本不管她们家的难处。大哥的腿需要钱治病,她却想着让自己把宝贝拿出来给孟伟交学费。
“奶奶,我没在山洞里找到什么宝贝。”紫嫣低着头,语气坚定,“爷爷留下的银元,我们已经好好存起来了,准备留着应急。家里的钱都要给我和二姐交学费,还要给大哥买药,实在没有多余的钱帮衬孟伟了。”
“你这孩子,怎么还不诚实呢?”奶奶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严厉了,“村里都有人看见了,说你们姐妹俩从后山回来,竹篮里盖得严严实实的,肯定是藏了好东西。紫嫣,我是你奶奶,孟伟是你堂哥,都是一家人,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把东西拿出来,咱们一起商量着分,对你对大家都好。”
“我真的没找到什么宝贝!”紫嫣抬起头,看着奶奶,眼里满是委屈,“我们竹篮里就是些野菜,盖起来是怕路上掉了。奶奶,您怎么就不相信我呢?大哥的腿急需钱治疗,我要是真找到了宝贝,肯定先给大哥治病,怎么会藏着掖着?”
“你大哥的腿是要紧,可孟伟的学业也不能耽误啊!”奶奶提高了声音,拐杖在地上拄得“笃笃”响,“孟伟要是能考上大学,将来有出息了,还能忘了你们家?到时候你们家也能跟着沾光。你现在帮他一把,将来他肯定会报答你的。”
“奶奶,话不能这么说。”紫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进来,站在紫嫣身边,语气平静却坚定,“大哥的腿是急症,不能耽误,而孟伟的学费,大伯家应该能想办法。我们家的情况您也知道,实在没有多余的能力帮衬别人了。而且,紫嫣真的没找到什么宝贝,您就别再逼她了。”
“你个丫头片子,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奶奶瞪了紫然一眼,语气很不客气,“要不是紫嫣帮你,你能考上中学?你现在翅膀硬了,就敢跟我顶嘴了?我告诉你们,今天你们要是不把宝贝拿出来,我就不走了!”
说着,奶奶往椅子上一坐,双手抱在胸前,摆出了撒泼的架势。大伯母在一旁劝道:“娘,您别生气,紫嫣和然然也不容易。咱们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可她的语气里,却没有多少真心劝和的意思,反而带着点看热闹的意味。
紫嫣看着奶奶蛮不讲理的样子,心里又气又委屈。她知道奶奶的性子,要是不依着她,她真的能在这儿闹上一整天,到时候全村人都会知道,又会说她们家不懂事,欺负老人。可山参是大哥的救命钱,绝对不能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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