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平城外的旷野之上,罡风卷着枯草碎屑在两军阵前呼啸,甲胄碰撞的铿锵与战马喷鼻的粗喘交织成乱世独有的战歌。
正午的日头悬在正空,却被两股冲天而起的气劲搅得光影摇曳
——黄忠手中的凤嘴刀斜指地面,刀身映着日光,在身前拖出一道狭长的暗影。
而吕布的方天画戟尖端,正死死抵在刀背中央,戟刃上的寒芒几乎要刺破空气。
“铛!”
金铁交鸣之声陡然炸响,比先前任何一次碰撞都要凌厉三分。
吕布臂弯猛地加力,方天画戟顺势下沉,戟杆上的月牙刃擦着凤嘴刀的刀刃划过,带起一串火星,直逼黄忠心口。
观战的两军将士皆是屏息,连呼吸都不敢重半分
——谁都知道,吕布自虎牢关一战后,便再未对谁这般“认真”过,此刻那戟尖上的杀意,连百米外的士兵都能清晰感知。
黄忠却半步未退。
他左脚脚尖在地面狠狠一碾,青石板铺就的临时阵台竟被踩出一道浅痕,右手紧握刀柄,左臂肘尖下沉,借着腰腹扭转的力道,凤嘴刀陡然向上撩起,堪堪架住方天画戟的月牙刃。
刀戟相扣的瞬间,黄忠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刀身传来,震得他虎口发麻,肩颈的旧伤也隐隐作痛。
但他的眼神却愈发锐利,仿佛猎鹰锁定了猎物:“温侯之勇,果然名不虚传。”
吕布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手臂骤然发力,方天画戟如同活过来一般,在他手中飞速旋转,戟尖、月牙刃交替着攻向黄忠周身要害。
“黄汉升,别藏着掖着了!”
他的声音裹挟着气劲,穿透金铁交鸣之声,传到黄忠耳中,“某要的不是‘挡住’,是能让某突破桎梏的对手!”
这话并非狂妄。
自横扫草原、连败诸侯后,吕布便觉自己的武道陷入了瓶颈
——方天画戟的招式已臻化境,胯下赤兔马更是日行千里的神驹,可无论他如何苦练,总觉得差了临门一脚,无法触及更高的境界。
直到听闻黄忠和赵云来到了东平城支援,他才嗅到了“突破”的可能,赵云还是差点意思,但是黄忠之勇,上次在虎牢关没有真正试探出来。
本来此次主动率军来犯兖州,名义上是争夺地盘,没想到在此遇到了黄忠,于是为了找黄忠“切磋”
——只有在生死相搏中,才能逼出自己的极限。
念头落下,吕布的攻势陡然加快。
先前的交手,他尚且留了三分力,此刻却全然放开,每一招都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第一戟直刺黄忠面门,戟尖未至,凌厉的劲风已吹得黄忠鬓角的头发向后飘起;
黄忠竖刀格挡,刚架住这一戟,吕布手腕微转,方天画戟瞬间变刺为扫。
月牙刃带着破空声斩向黄忠腰间,速度之快,竟在空气中留下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好快!”
阵前的赵云猛地攥紧了长枪,银枪的枪杆被他握得微微发白。
他本是来助黄忠驻守兖州的,此刻见吕布这般攻势,只觉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却又带着一丝恍惚
——他自幼习武,枪法师从名家,这些年南征北战,从未见过如此“极致”的速度与力量。
恍惚间,他只觉丹田处的内力竟开始躁动,平日里始终无法打通的那处经脉,此刻竟隐隐有了松动的迹象,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赵云对面的张辽与甘宁亦是如此。
张辽手握月牙戟,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盯着吕布挥戟的动作,眼中满是震撼
——他是吕布麾下的大将,深知吕布的实力,却从未见他这般“不顾一切”。
吕布每一次挥戟的角度、发力的时机,都精准到了极致。
而黄忠每一次格挡、闪避,又恰好卡在最关键的节点。
两人的交手,就像是一幅活的“武道图谱”,让他平日里困惑的许多招式细节,此刻竟豁然开朗。
甘宁则握着腰间的短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戟刃。
他擅长水战,近战搏杀本就不是他的强项,可此刻看吕布与黄忠交手,竟也觉自己的气劲在缓缓变化
——先前总觉得短戟的招式不够连贯,此刻见吕布以一戟使出刺、扫、劈、挑四种招式。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武道,从不是拘泥于招式,而是“意到、劲到、招到”。
阵前上的碰撞仍在继续。
吕布的方天画戟如同暴雨般落下,一招快过一招,戟影重重,几乎将黄忠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日光下,只见一团银色的戟影与一道暗红色的刀光交织在一起,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连地面都在微微震颤。
吕布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赤兔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前蹄不断刨着地面,发出低沉的嘶鸣。
他本以为,以自己这般火力全开的攻势,最多三十招便能击败黄忠
——毕竟放眼天下,能接他二十招的人已是寥寥无几。
可此刻五十招已过,黄忠非但没有露出疲态,反而越战越勇,凤嘴刀的每一次格挡都恰到好处,甚至偶尔还能反击一两招,逼得他不得不回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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