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的帐帘被晚风推开半扇,带着江南的潮气拂过案上的茶盏。我正与贾诩对弈,黄忠在旁擦拭他的宝弓,太史慈与赵云则低声议论着明日的演武排布,帐内一派从容,却被一阵脚步声打断。
“在下刘备,听闻将军在此聚贤,特来拜访。”玄德公掀帘而入,身后跟着关羽张飞,他脸上堆着温和笑意,目光却像被磁石吸住般,在帐内四人身上转了个圈。
那眼神里的羡慕几乎要溢出来。他看到黄忠挽弓时沉稳的臂力,看到太史慈腰间雪亮的双戟,看到赵云银枪上流转的寒光,最后落在贾诩轻摇羽扇的从容气度上,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尤其是瞥见赵云时,他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丝灼热——这般英武的白袍将军,正是他麾下最缺的良将。
“诸位将军皆是栋梁之材啊。”刘备拱手行礼,声音里带着真诚的赞叹,可我留意到他紧握的双手,指节已微微泛白。关羽捋着长髯面无表情,张飞却咧着嘴直瞅太史慈的兵器,显然也被帐内的武将阵容惊到了。
“玄德公过奖。”我起身回礼,贾诩顺势收了棋子,黄忠也放下弓颔首示意,赵云与太史慈则抱拳行礼,礼数周全。
刘备寒暄着讨贼大计,话里话外总往“知人善任”“君臣相得”上引,目光时不时飘向赵云,仿佛想用眼神把人勾过去。他说起自己颠沛半生,麾下虽有关张二将,却常叹“独木难支”,语气里的怅然若有所指。
待送走刘备,贾诩轻叩棋盘:“玄德公方才看子龙的眼神,可比看丞相的奏章还热切。”
黄忠哈哈一笑:“他那两位兄弟是厉害,可瞧着咱们这阵容,怕是夜里要睡不着了。”
我望着刘备远去的背影,他正与关羽低声说着什么,张飞在旁连连点头,三人的身影在暮色里透着股不甘。
我知道,今夜驿馆的灯火,已在他心里种下了更烈的执念——那些他求而不得的贤才,此刻就在我的帐中。
而这份嫉妒,终将化作他日后招揽人才时,更炽烈的决心。
洛阳城的夜总是被宫阙的灯火照得如同白昼,可今夜的太师府却弥漫着不同寻常的死寂。
董卓将鎏金酒樽狠狠砸在地上,青铜碎片混着酒液溅得满地都是,他猩红的眼珠瞪着阶下战战兢兢的信使。
粗哑的嗓音如同破锣:“袁绍那厮竟敢纠集鼠辈反我?!”
屏风后转出个青衫文士,正是李儒。
他捡起地上的急报,慢条斯理地拂去灰尘:“太师息怒,十八路诸侯虽众,不过是乌合之众。袁绍优柔、袁术贪鄙,其余皆是趋炎附势之徒,不足为惧。”
董卓喘着粗气坐下,肥硕的身躯将太师椅压得咯吱作响:“那洛阳门户大开,若他们杀过来怎么办?”
“臣已有布置。”李儒展开舆图,指尖点在汜水关的位置,“此关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太师麾下有一上将,可镇守此处挫敌锐气。”
“你说的是华雄?”董卓眼中精光一闪。
“正是。”李儒躬身道,“华雄勇冠三军,又熟悉关外地形。可令他率五千铁骑驻守汜水关,再拨三万步卒协防,囤积三月粮草。另传檄各地,命沿途关卡严查奸细,凡向关东输送粮草者,一律斩立决。”
董卓拍案而起:“好!就依文优之计!传我将令,华雄即刻晋见!”
片刻后,身披黑甲的华雄大步踏入,腰间长刀拖地划出刺耳声响。
他单膝跪地,声如洪钟:“末将华雄,愿为太师效死!”
“汜水关就交给你了。”董卓掷出虎符,“斩将夺旗,挫尽诸侯锐气!若能守住此关,本太师奏请你为万户侯!”
华雄接符起身,脸上青筋暴起:“末将定让关东鼠辈尝尝我大刀的厉害!三日之内,必斩将献首于关前!”
待华雄领命离去,李儒又道:“太师还需早做后手。可命吕布加固虎牢关,与汜水关形成犄角。若汜水关有失,便退守虎牢,再请太师迁都长安,以避锋芒。”
董卓望着窗外沉沉夜色,咬牙道:“这群乱臣贼子,本太师定要让他们付出血的代价!”夜风卷着沙尘拍打窗棂,仿佛已传来关外铁骑踏碎山河的轰鸣。
一场决定天下走向的大战,正随着华雄的出关,悄然拉开序幕。
天刚蒙蒙亮,酸枣会盟大营的中军帐前已聚满了披甲带刃的将官。
十八路诸侯按爵位高低分列两侧,袁绍身着盟主锦袍立于主位,案上摊着昨夜送来的急报,墨迹未干的“华雄守汜水关”几个字格外刺眼。
“董卓小儿竟敢派一介武夫扼守要冲!”北平太守公孙瓒按剑怒斥,“某愿率本部骑兵,三日之内必取华雄首级!”
话音未落,长沙太守孙坚已上前一步,红巾裹头的他声如洪钟:“盟主!末将愿为先锋!我部将士皆是江东锐士,前日已探得汜水关地形,此去必能一战而胜!”
他身后的程普、黄盖等将齐齐拱手,甲叶碰撞声震得帐内尘土簌簌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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