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爆炸的回声还在空旷的冰原上回荡，远处的火光将半边天染成了诡异的血红色。
玻璃屋内，温度以一种恐怖的速度急剧下降。
原本温暖如春的空气，此刻哪怕呼吸一口，都能感觉到肺部传来的刺痛感。
“别慌，穿衣服。”
林晓周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沉稳，没有一丝颤抖。
他迅速抓起地上的保暖内衣和防寒服，几乎是用一种甚至有些粗鲁的速度往程子矜身上套。
“那你呢？”程子矜牙齿打颤，手脚冰凉，想要帮他拿衣服，却在黑暗中摸不到方向。
“我没事。”
林晓周只随手套了一件冲锋衣，连拉链都没拉，便弯腰从床底拖出了一个黑色的手提箱。
“咔哒”。
箱子打开。
借着窗外火光的映照，程子矜看到了一抹冷冽的金属光泽。
那是一把黑色的格洛克手枪，还有两个备用弹夹。
“拿着。”
林晓周将一把更小巧的袖珍手枪塞进程子矜手里，握着她的手，教她打开保险。
“如果不小心走散了，或者有人靠近你……别犹豫，开枪。”
程子矜握着那块冰冷的铁疙瘩，心脏狂跳，但她没有尖叫，也没有手软。她点了点头，将枪死死攥在手里。
“走！”
林晓周一手提着箱子，一手揽住她的腰，一脚踹开了已经断电锁死的电子门。
狂风夹杂着暴雪瞬间灌了进来，像刀子一样割在脸上。
两人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向停在五十米外的防弹越野车。
“砰！”
就在他们刚冲出玻璃屋的一瞬间，一颗子弹打在脚边的雪地上，溅起一蓬雪雾。
“上车！”
林晓周猛地将程子矜推进副驾驶，自己迅速绕到驾驶座，反手甩上车门。
“突突突——”
几道火舌从远处的黑暗中喷射而出，子弹如雨点般打在车身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叮当”声。
好在这辆车是林晓周特意改装过的，全车防弹，连轮胎都是实心的防爆胎。
“坐稳了。”
林晓周一脚油门踩到底。
引擎发出野兽般的咆哮，巨大的越野车像是一头愤怒的公牛，撞开厚厚的积雪，向着茫茫荒原冲去。
后视镜里，三辆黑色的改装皮卡亮起了刺眼的大灯，像是一群闻到了血腥味的恶狼，紧咬不放。
“是林子墨的人吗？”
程子矜紧紧抓着扶手，看着后视镜里越来越近的追兵，脸色苍白。
“除了他，没人这么想要我的命。”
林晓周紧盯着前方能见度不足十米的风雪路面，眼神冷厉如刀。
“那个发电站的爆炸只是诱饵，目的是逼我们离开玻璃屋这个掩体。他想在这片无人区，把我埋了。”
“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机场。”
林晓周猛地打了一把方向盘，车身在雪地上漂移出一个惊险的弧度，避开了一块凸起的岩石。
“只要上了飞机，他就拿我们没办法。”
“砰！”
后方的一辆皮卡突然加速，狠狠撞在了他们的车尾上。
剧烈的震动让程子矜差点撞上前挡风玻璃，幸好安全带勒住了她。
“找死。”
林晓周眼底闪过一丝暴戾。
他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降下车窗，冷风灌入。
他举起枪，甚至没有瞄准，对着后视镜就是两枪。
“砰！砰！”
后面那辆撞上来的皮卡，前轮瞬间爆胎，车头猛地一歪，失控地冲向旁边的雪坡，翻滚了几圈后不动了。
“好枪法！”程子矜忍不住喊了一声，肾上腺素飙升。
“那是。”
林晓周关上车窗，嘴角勾起一抹狂傲的笑。
“你老公玩枪的时候，林子墨还在穿开裆裤呢。”
然而，危机并没有解除。
剩下的两辆皮卡依然紧追不舍，而且对方显然是有备而来，车顶上甚至架起了机枪。
“哒哒哒哒——”
密集的子弹打在防弹玻璃上，留下一片片蛛网般的裂痕。
“玻璃撑不了太久。”
林晓周看了一眼已经有些模糊的前挡风玻璃，神色凝重。
“前面是冰河区，冰层厚度不均匀。敢不敢赌一把？”
“赌什么？”
“赌命。”
林晓周突然猛踩刹车，车子在雪地上划出一个巨大的S形，然后调转车头，竟然直接冲向了旁边那条结冰的河流！
那是通往机场的近路，但也是一条死亡之路。
河面宽阔，被积雪覆盖，没人知道下面的冰层能不能承受住这辆重型越野车的重量。
“疯子！”
后面的追兵显然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冲了上来。
“咔嚓——”
车轮碾过冰面，发出令人心悸的碎裂声。
程子矜死死抓着林晓周的手臂，大气都不敢出。
“别怕。”
林晓周反握住她的手，掌心滚烫。
“就算是掉下去，我也能把你捞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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