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市的夜,台风“黑格比”过境。
狂风裹挟着暴雨,像无数条愤怒的鞭子,狠狠抽打着这座海滨城市的玻璃幕墙,发出令人心悸的噼啪声。
五星级酒店的总统套房内,没有开灯,只有窗外偶尔划过的闪电,将房间内的一片狼藉照得惨白如鬼域。
苏青原本是昨天连夜飞来深市的。
她不甘心就这样输了,打着视察南方分公司的幌子,实则是想来找林晓周做最后的挣扎。
她甚至幻想过,只要能见到林晓周,凭着两家多年的交情,哪怕是下跪求情,或者作别的......或许也能让他高抬贵手。
然而,她特意化了几个小时的妆,穿上自认为最有魅力的衣服,却连林晓周的面都没见到,就被周严带着保镖冷冷地拦在了门外。
紧接着,四个小时前,那场惊心动魄的金融屠杀传来了噩耗。
苏正海从国际秃鹫基金手里借来的三十亿美金,在美股开盘的瞬间,就全部疯狂买入自家股票护盘。结果,被林晓周联合高盛资本精准狙击,瞬间爆仓。
苏家,彻底空了。
此刻,苏青赤着脚踩在满地的碎玻璃渣上,脚底已经被割破,渗出了丝丝血迹,但她仿佛失去了痛觉。
她死死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关于“苏氏集团申请破产保护”的推送,眼神涣散而疯狂。
“输了……彻底输了……”
她喃喃自语,声音在这个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渗人。
父亲在电话里已经崩溃了,哭得像个孩子。
苏家百年的基业,她从小引以为傲的资本,在这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不!我不能就这么输了!凭什么?”
苏青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射出如同困兽般怨毒的光芒,五官因为恨意而扭曲。
“林晓周……程子矜……是你们逼我的!既然你们不让我活,那大家就一起死!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惨痛的代价!”
既然商场上斗不过,那就用最原始、最直接的办法。
只要程子矜死了,或者变成了废人,林晓周就会痛苦一辈子!
那是对他最大的报复!
她颤抖着手,从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黑色的、没有商标的加密卫星电话。
这是她最后的底牌。
也是通往地狱的钥匙。
她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
漫长的等待音,像是在倒数她的生命。
终于,电话接通了。
“喂?”
一个年轻、温润,却透着一股子阴柔凉意的男声传了出来。
背景音里有着轻微的海浪声和古典乐,显得格外惬意,与这边的狂风暴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是……是子墨吗?”苏青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急切,“我是苏青。苏家完了……林晓周把我们逼死了!你答应过会帮我们的!”
“原来是苏姐姐。”
林子墨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说三十亿美金十分钟就烧光了?真是场精彩的烟花秀啊。我那个好大哥,下手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你还在说风凉话!”苏青尖叫道,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现在苏家倒了,林晓周下一个对付的就是你!你如果不帮我报仇,你也别想好过!”
“嘘——”
林子墨轻笑一声,“别急。优雅一点,苏姐姐。我既然接了电话,自然是送佛送到西。”
“你想怎么报仇?杀了林晓周?不太现实,他身边的保镖比总统还多,而且我也舍不得我这个大哥死得这么痛快。”
“我要杀程子矜!”苏青咬牙切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那个贱人就在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VIP病房里!只要她死了,林晓周一定会疯!我要让他痛苦一辈子!让他像条狗一样活着!”
“医院啊……”
林子墨的声音变得玩味起来,像是在品鉴一杯红酒。
“苏姐姐,你该不会是想像电影里面那样,派人冲进去啪啪两枪,或者买通护士下毒吧?”
“那种低级的手段,除了把自己送进监狱,没有任何用处。林晓周的安保,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那你说怎么办?!”苏青绝望地吼道。
“现在是数据时代了,杀人何必一定要‘见血’呢?”
林子墨的声音突然压低,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顺着听筒钻进了苏青的耳朵里,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深市第一人民医院引以为傲的‘全数字化智能医疗系统’,虽然号称铜墙铁壁,但在我眼里,就像是一个四面漏风的筛子。”
“这套系统的底层逻辑,是我当年在MIT的一个……朋友参与架构的。我知道它的一个‘后门’。”
“我不需要派杀手,也不需要收买任何人。我只需要动动手指,修改一下后台的几个参数。”
“比如……”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温柔得像是在念情诗。
“我查过,那个程子矜对头孢类药物有严重的迟发性过敏反应。虽然平时不致死,但如果剂量足够大,且是在她身体极度虚弱的情况下,足以引起喉头水肿,几分钟内就会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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