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林晓周勾起嘴角，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是程总上任的第一天。”
“林总……”程子矜摸着那块沉甸甸的工牌，心里有些发烫。这不仅仅是一个职位，更是他对她的认可和托付。
“还有。”
林晓周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冷漠，甚至带了一丝轻蔑，那是只有面对敌人时才会有的表情。
“周严说，楼下有个人等了一晚上。”
程子矜一愣，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身影：“江驰？”
“嗯。”
林晓周漫不经心地理了理她的领口，语气像是在谈论一只不小心飞进来的苍蝇。
“也不知道他在坚持什么。既然他非要自取其辱，那我就成全他。”
他牵起程子矜的手，十指紧扣，掌心的温度滚烫而有力。
“走吧，程总。跟我下去，让你的这位前上司看看，现在的你，他还有没有资格哪怕多看一眼。”
深秋的京市，清晨的寒意已经带上了几分刺骨的凛冽。
君盛大厦的一楼大堂内，中央空调虽然开足了马力，却似乎驱不散那股从旋转门缝隙里钻进来的冷风。
正值早高峰，穿着职业装的精英们行色匆匆，皮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汇成了一首快节奏的都市交响曲。
然而，在大堂一侧的休息区，却坐着一个与这精英氛围格格不入的男人。
江驰身上还穿着昨天的那套深灰色西装，经过一夜的折腾，原本挺括的面料已经变得皱皱巴巴，领带也歪在一边。
他的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眼底布满了红血丝，整个人看起来颓废又狼狈，像是一个在战场上丢盔弃甲的逃兵。
他在等。
从昨天下午被保安“请”出公司后，他一直守在大厦外，一夜未眠。
早上趁人多的时候，他又混了进来。
他不信那个清冷骄傲的程子矜会自愿跟着那个危险的林晓周走，更不信那一盒代表着他心意的胃药会被视而不见。
他一定要见到她，亲口问个清楚，哪怕只是看一眼她是否安好。
“叮——”
一声清脆的提示音，划破了大堂的嘈杂。
那是总裁专属电梯到达一楼的声音。
江驰像是触电一样猛地站起来，因为起得太急，甚至带翻了旁边的一杯冷咖啡。但他顾不上擦拭，目光死死地锁住那扇缓缓打开的金属门。
那一瞬间，他的瞳孔剧烈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攥住。
只见林晓周牵着程子矜的手，不疾不徐地走了出来。
两人都穿着剪裁考究的高定正装。林晓周一身深蓝，程子矜一身米白，一深一浅的色调在视觉上形成了极致的和谐。
男的俊美冷厉，如暗夜帝王；女的清丽高雅，似云端白鹤。站在一起，就像是两块完美契合的拼图，耀眼得让人不敢直视。
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默契和亲密，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场，深深刺痛了江驰的双眼。
“子矜！”
江驰顾不上周围诧异的目光，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的形象有多狼狈，快步冲了过去，张开双臂拦在两人面前。
“你……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沙哑干涩，视线在程子矜身上焦急地扫视，试图找出她被强迫、被伤害的痕迹。
“昨天电话一直打不通，我去你家找你也找不到人……我很担心你。那个胃药你吃了吗？身体好点了吗？是不是他逼你的？”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炮一样砸过来，带着浓浓的关切和焦急。
程子矜看着面前这个一脸憔悴的男人，心里闪过一丝复杂的不忍。
曾经，江驰是她在职场上最敬重的前辈，也是唯一在刘丽打压下给过她温暖的朋友。那盒胃药，那张卡片，都是他真心的见证。
但现在，这份真心，成了林晓周手里随时可能引爆的炸弹，也成了她必须斩断的过去。
还没等她开口，林晓周先笑了一声。
那是一声极短促、极轻蔑的冷笑。
“江总监。”
林晓周并没有松开程子矜的手，反而当着江驰的面，十指扣得更紧，甚至恶劣地用大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了一下，举到江驰面前晃了晃。
“当着我的面，关心我的女人。你是觉得我脾气太好，还是觉得君盛的安保太松，想去保安室喝茶？”
“林晓周！”江驰咬着牙，眼眶通红地盯着他，“你别太霸道！子矜她是个人，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你的私有物品！你这种强取豪夺的方式，只会毁了她！”
“毁了她？”
林晓周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微微偏头，眼神里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怜悯。
他松开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整理了一下程子矜脖子上那块有些歪掉的工牌，指尖划过那冰凉的金属质地，发出一声轻响。
江驰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那块工牌上。
云尚项目 总负责人
这几个烫金大字，在水晶灯下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他脸上，扇得他头晕目眩。
“看清楚了吗？”
林晓周指着那行字，语气轻蔑而残忍，字字诛心。
“在这个公司，甚至在这个行业。只要我愿意，我可以让她站在云端，俯视所有人。我可以给她最好的资源，最大的权力，让她才华变现。”
“而你呢？江总监？”
林晓周上前一步，强大的气场压得江驰不得不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了冰冷的墙柱。
“你能给她什么？一盒几十块钱的胃药？几句不痛不痒的关心？还是在那个破设计部里，看着她被人排挤、被人抢功劳，却只能无能为力地让她忍一忍？”
“我……”江驰脸色惨白，嘴唇颤抖，却被堵得哑口无言。
是啊。
在资本的力量面前，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那点微薄的关心，显得多么苍白无力，甚至有些可笑。
他护不住她。甚至连帮她争取一个公平的机会都做不到。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委屈，然后送一盒药。
这就是现实的差距，云泥之别。
“江总监。”
一直沉默的程子矜突然开口了。
她看着江驰，眼神清明，不再有以往的躲闪和犹豫。她知道，如果不狠下心，江驰还会继续纠缠，而林晓周的手段只会越来越狠。
“谢谢你的药。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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